“夫人?”谷雨忙道,“我是谷雨。”她心中纳罕,谁是月竹?见荣宜满额细汗,忙掌了灯,拿起一方帕子递了过去,“夫人是做噩梦了吗?”
“谷雨?”荣宜差点又发出尖叫。
谷雨明明已经死了。
是鬼?
谷雨应了一声。
荣宜定了定神,她看四周,好像是自己儿时的闺房,又看向窗,窗上有雾凇,便问,“这里是燕京?”
这肯定不是谢府。
顾太后一杯鸩酒送她上路,难道现在身处奈何桥上?
荣宜掐了自己一把,居然是疼的。
鬼也会觉得疼?
“夫人忘了?老国公爷伤重,也今天早些时候去了,您神情恍惚,太尉便做主将您从宁侯府里带了回来,夫人先喝口茶定定心神,缓一缓,您一定是伤心太过了。”谷雨便宽解她。
谷雨从心里同情主子。
荣宜却转过头,“现在是什么时候?”
“子时。”
“……”她本想问是今夕何年,没想到谷雨给了个这么不伦不类的答案。
“扶我起来吧。”她觉得这单调的白色看起来就令人心头生闷。
结果才站起来,便和妆镜打了对眼,她猛的一哆嗦,竟吓得退后半步,跌坐在床。
镜中女子莫约双十年华,容貌清丽,眼角微红,想来是哭的。
二十几岁的人跟三十出头截然不同。
没有时间顾镜自怜,“我要见四妹!”荣宜一把推开门,寒冬时节,她竟穿着寝衣赤脚跑到屋外,谷雨吓得赶紧抓起衣服和鞋,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