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设在九州清晏。
九州清晏,旁便是送君亭。
玉箫便换上一身雪白曲裾,首饰全无,不施粉黛,又命宫女捧琴来。宫女以为她想开了,也并未多心,以为不过是寻常争宠手段。
玉箫便坐在送君亭中。
周围绿竹猗猗,流水淙淙,静的只剩风声。
她抬手,弹的却是一曲与君绝。
很快,便有人走过来,高木屐踏在回廊中,一声一声仿佛敲在人心上。
“果然是你。”来人笑道。
玉箫按住琴弦。
“此曲甚是悲凉。”女子一袭浅蓝曲裾,外银色拢大袖衫,坐在玉箫对面。
“身为女子,只能如同浮萍一般,随波逐流,一时伤感罢了。”玉箫道。
“这世道,谁人得自由?都不过听天由命而已。”
“表姐尚可听天由命,”玉箫叹了口气,语气徒增几分幽怨,“而我不过是个玩意。”
玉蘅说,“你不喜欢官家。”
“是。”
“但你进过宫,虽无名分,玉大夫也不敢让你燕居在家。”
“既然这条命不能自主,不如不要。”玉箫再抬起头时竟有几分决然。“我七岁成诗,样样掐尖好强,不过是为了能有个名声,可以有须臾的自主,但如今,不过都是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