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丹惋惜半天,突然忆起那天因祁司墨友情提供的寒食散闹了个鸡飞狗跳,马上不惋惜了,甚至有一种死了活该的想法。
他再抽出一支箭,将箭和弓合在一起,举过头,“我们按军营规矩了?一箭还一箭?”
“不用。”萧珂直接说,“你走吧。”
“杀出去既往不咎,史上有人这么打出去吗?”李月丹怕是试探,怕真走会死,故手里的弓还举着,但又不好说别的,只得尬聊。
“荣四给了元姜一把刀,说要么跪,要么杀出去,元姜就手刃五十余人杀出辽东大营。”萧珂喘着说,武澄与云鸳等人扶他坐下。
至此时,他才打了个手势,“我无碍。”示意部曲收刃。“夜深,您请回,不送。”
李月丹知道这是真的不计较了,长出一口气,但仍对元姜的行为感到震惊,他惊叹,“真打了出去?”
他看着萧珂。
箭过肩不算重伤,但眼前那人却喘成一团,句不成句。且看伤口位置,那箭靠上外,斜身能躲过去。
随即李月丹觉得自己被算计了,应当是萧珂重病不能挪动,又不想公开病情,故意扔匕首引他出箭,随即相讥。“部堂沉疴至此,竟仍容貌昳丽。”
单看脸萧娘还是很漂亮,没觉得他病情很重。
萧珂靠在椅背上,视线越过李月丹,望向夜空。半天后他自嘲一笑,回了李月丹很智障的那句话,“以药强留罢了。”
萧珂那一笑倒让李月丹脑海里冒出来一句诗——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大家也算相识一场,最后竟有些心酸,错开视线,“告辞。”他说,“您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