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不同,”季陵忙道,“今日,是她的生辰。”
石从风摇了摇头,道:“那又如何呢?”说罢,他转身便要走。
“掌门!”季陵见石从风要走,连忙高声叫了一句,声音里倒多了几分哀求的意味。
他毕竟曾是韶云派的首徒,石从风听见他如此乞求着,不由得停了脚步,又回身好言相劝,道:“我知你放不下她,可也不能罔顾韶云派的规矩。若是以往,我定然要将你驱逐,可今日特殊,我不想为此动了刀戈。你若真念着她,也不该在今日生事,还是尽早自行离去吧。”
“师父,”孟子钟听了这话有些着急,实在不忍,在这时开了口,他上前一步,走到了石从风身边,劝道,“他只是想来悼念师妹而已,师父就让他进来吧。”
“师妹?”石从风却对着孟子钟冷喝了一声,“那你别忘了,你师妹死得不明不白。”
“师父,定然不是他!”孟子钟连忙争辩着。可石从风并没有听,他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孟子钟闭嘴。而季陵也在此时低下了头。
陈广峻见了此情此景,不由得皱了皱眉,对沈瑾白叹道:“所有人都相信不是他做的,却唯独他师父不信。表妹,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问着,停了半晌,却没等到沈瑾白回应,便不由看向了沈瑾白,只见沈瑾白的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严明。
陈广峻心中顿觉不好,这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他可太明白了。于是他忙一把抓住了沈瑾白地胳膊,低声问道:“表妹,你要做什么?”
沈瑾白的视线依旧没有离开严明,她回答着陈广峻的问题:“我要抓出那个真凶。”说罢,她手一甩,挣脱了陈广峻的手,又一把抽出了自己背上的剑,竟直接挺剑向严明而去!
“表妹,你做什么!”陈广峻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句。这一切来得突然,根本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
准确地来说,是没给所有人反应的机会。毕竟沈瑾白挤到人堆里已有些时间了,却突然拔剑相向,简直防不胜防。围在严明身边的韶云派弟子也没反应过来沈瑾白要做什么,而正常人遇见一个人持剑而来的第一反应一定是连忙闪躲,韶云派的弟子也不例外。
刹那间,严明身边的所有人都本能地向后退去,只剩严明一人暴露在了沈瑾白的长剑之下。周围一下子骚乱起来,严明一回头,便看见沈瑾白正持剑向自己刺来,剑锋寒光一闪,他竟有些睁不开眼来。沈瑾白目光坚定,手里的剑也拿得很稳,直冲严明而去。
“看你会怎样。”沈瑾白心想着。
可严明的反应却并不在沈瑾白的意料之中。他没有惊慌失措地躲,也没有反击,只是面上略有一些惊讶的神色,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常人若是在试探一个人时见到了如此反应,只怕会立马收剑,不让自己误伤了这等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者。但沈瑾白并非常人,不到最后一刻,没有人能改变她的想法,她见严明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竟然依旧毫不犹豫地向严明刺去――
“咣”的一声,一把剑从下面别了上来,强行挡住了沈瑾白的攻击。这力道强劲,沈瑾白连忙后退站稳,定睛一看,只见石从风正持剑立在严明面前。
“好深厚的内力,”沈瑾白心想,“这还是我第一次见识到江湖一流高手出手。”
“沈姑娘,你做什么?”石从风沉了脸,问着。
沈瑾白活动了下手腕,又握紧了自己手里的剑,冷脸回答着:“杀他。”
陈广峻不由自主地闭了眼睛扶了额头,此话一出,再收场就难了。他现在只能什么都不做,让沈瑾白放手去做了。
短短的两个字,让在场所有人震撼不已。等众人反应过来后,便是群情激愤。韶云派的不少弟子登时破口大骂:“好你个毒妇,竟然要对一个四肢不全的前辈动手!”
乱哄哄的咒骂在她耳边飘来,而她却毫不在意,她只是定定地看着石从风,目光又越过石从风看向了他身后的严明。“石掌门,如果你不让开的话,那就请恕晚辈不敬了。”沈瑾白说。
石从风有些愠怒,他冷笑一声,道:“那你大可试一试,沈姑娘。”
沈瑾白听了这话,便直接持剑向石从风刺去,石从风也举剑相迎。两剑相击,一时间火花四溅,铿锵之声不绝于耳。石从风内力深厚,是沈瑾白所不能敌的,她只好拼了全身的力气,拿出了拼命的架势,加上自己本就凌厉的剑法,发了狂一般地攻击着石从风。而石从风却不慌不忙,依旧按着章法来,看起来游刃有余。
“够了!”伴随着一声怒吼,季陵持剑一把分开了两人,落在了两人中间。他看了看石从风,又转头看向沈瑾白,一把剑直指沈瑾白,他努力地压制着自己喉咙里的怒火,低声问沈瑾白:“你究竟要做什么!这是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