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宗修士假意卑躬屈膝,极尽奉承之能,成功哄得曲海将御兽秘法送给了他。

修士承诺帮曲海报仇,为他出一口当年恶气。

无涯隐去身形藏在暗处,鄙夷不屑又嘲弄地笑看这一切,似乎一切皆大欢喜。

这一幕带给陆续的心惊和寒凉,丝毫不逊于得知无涯就是闻风的那一刻。

阳宁城是他心口的一道伤,伤口还未痊愈,凝结的痂又被人狠戾地撕扯下来,凭添鲜血淋漓的新伤。

他此前曾质问过无涯,阳宁一事是否是他指使。无涯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理直气壮地否认。

这事的确并非他所为,他所做的,不过和往常一样,搭建一座戏台,递上一把刀。

然后笑看有了这把刀的人,如何上演一出“热闹有趣”的好戏。

阳宁城遭遇妖兽袭击,伤亡惨重。

修士们血流成河,无涯手上纤尘不染,干干净净。

陆续的灵识犹如再次身处安水村外的无边冰原,心中没有愤怒,没有恐惧,没有绝望。任何想法都没有,只有不断向下坠落,不断沉入阴冷深渊的蚀骨冰寒。

下一场戏的舞台,他同样记忆犹新。

这场戏,是三个月前,他和无涯初次的正式相见。

他在绝尘道君身边待了近五年,此时对方带上面具,放荡不羁地站在他面前,他竟然毫无所觉。

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诡异感觉,此时终于有了答案。

无涯虽然带着面具,语气阴冷森寒,但身形,甚至某些角度的意态,和绝尘道君极为相似,他却从来未曾有过一丁点怀疑。

无涯扒了他的外袍,自己也只搭了一件中衣,屋里燃着催情香。

他现在已经不想去思忖,无涯为何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