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皇的话,这是四哥的旧衣。”裴皎道。
皇帝问:“你自己的衣服呢?”
“儿臣……”裴皎转了转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没有自己的衣服,否则又怎会穿别人的旧衣。
裴麒道:“父皇,路上全是灰尘,六弟是怕弄脏了那些衣服,所以才穿了旧衣。”
裴皎跟着点头:“是,皇兄说的正是。”
少年脸上带着窘迫,因为羞愧而泛红,就算有人解围,仍旧忐忑不安,皇帝是在后宫长大的,虽然没吃过什么苦,但也见过不少腌臜事,对于宫里的人,他最清楚不过。
这些年他很少去婉妃宫里,连带着忽略了小六,可再怎么样这也是他的儿子,岂能任由那些奴才们作践?
“狗奴才,眼睛都长哪里去了,朕的皇子连件衣服都没有,你这大总管还想不想当了?”
皇帝骤然发火,所有人都没有料到。
安海急忙跪在地上:“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的疏忽,皇上可千万别生气,气坏了您自个的身子,奴才认罚!”
皇上看到自家儿子如此狼狈,一时间起了慈父之心,再加上多年来不闻不问的愧疚,就这么把火撒到了他头上,安海只能受着。
裴皎跟着跪下:“父皇,请父皇莫要动气。”
“此事同安总管无关,总管每日照顾父皇的饮食起居,已是十分辛苦,后宫事务繁杂,总管岂会事事皆知。”
裴皎明白,父皇突然发怒,并非因为他,而是因为心里那点愧疚与亏欠,自己心里过意不去,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把一切过错推到别人身上。
“父皇勤政爱民,为苍生谋安定,离昭的百姓能安居乐业,都是父皇的功劳。”
“儿臣这点微末小事,父皇实在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