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五年春,方老将军于家中收到密函……”
“算上如今留在刑部的信,已是第三次了。”
裴夕舟的神色是清冷的,映着沉沉天色,越过梅长君走到书案前。
“短短两日,竟查到了这么多……”梅长君沉默片刻,并未解释,反而轻轻笑了出声。
不涉朝政?手无实权?
既然能翻出这些早该没于风雪中的旧事,并且直直地抖落在她面前。
字迹一事,便也没了解释的必要。
“纵是本宫做了,国师大人又当如何?”
正是此时,窗外传来了簌簌的落雪声。
裴夕舟逆着雪光站在书案前,并未垂眸,修长的五指熟练地在一堆素笺中取出了一张。
那素笺已有些泛黄,其上两行字迹,一行端方劲逸,另一行有些神似,但行笔婉约秀丽如春阳。
梅长君瞥见那略带熟悉感的字迹,本以为模糊的记忆再次浮现。
“你还留着——”
她话音未落,便见裴夕舟捏着素笺的一角,轻轻触及了位于案角的火盆。
素笺黑墨,沾火就着。
天就要全然暗了,窗外雪光泠泠,却不及书房内这一星火光灼眼。
纸灰自裴夕舟的指尖落下,有几缕飘在了梅长君的脚边。
她望着落灰,眸中浮现几分酸涩。
“殿下本不用臣教。”
裴夕舟将最后一撮纸灰攥于掌心,借着这一握灼烫的力量,冷声道。
“是臣不该有所求,不该徒生妄念。”
短短两句不该,仿佛是对过往种种的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