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质问裴夕舟的年轻官员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沉沉看了他一眼,躬身行礼。
“还望裴兄为我等解惑,替江兄……报仇。”
裴夕舟沉静地看着眼前眸含希冀的官员们,从袖中取出了一份早已预备好的奏疏。
年轻官员双手接过。
怀着对江继盛之事的愤慨,他缓缓打开了那份奏疏,只觉杀气扑面而来。
奏疏不长,通篇未提江继盛和科举案之事,只列了另外两点罪名。
第一,沈柉与江浙先前勾结蛮夷的那个叛官交好,多年来你来我往,交游不绝。在通敌之事暴露后,那名叛官提前得知风声,避开了抓捕,聚集海匪,里通外国,逃出生天。而沈柉,同样与海匪有过接触。
第二,沈柉利用抄家和贪污得来的银子,在江西老家占据土地修建家宅。而根据国师勘查,该地龙盘凤翥,通天府、聚王气。
年轻官员双手微颤地看完整封奏疏,将其递给等候多时的众官员。
在他们静默传阅之时,他走到裴夕舟身前,整袖扶冠,大拜而下。
所有看过这封奏疏的官员们,无论愚钝与否,都能断定沈家的结局。
必死无疑。
因为当今皇帝最为忌讳的两件大事,正是“犯上”与“通蛮”。
官员们收好这份能致人死命的奏疏,以无比敬畏的神情向裴夕舟行礼。
裴夕舟礼貌回礼,眸色平静,浅淡的神情与在沈家做傧相那日一般无二。
……
翌日清晨,暴雨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