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君在梅林中,方才察觉到不对——”
在梅林。
裴夕舟快速拿过手边剑,奔出军营,翻身上马。
林澹追到他旁边:“你都没听我说完——”
铜质的兵符被扔在他怀中。
裴夕舟握着缰绳,冷声道:“我刚刚下了军令,守军已去阻止,你拿好兵符,随机应变。”
听到前半句,林澹紧张的神情一松:国师令下得很早,似乎是与长君同时察觉到了猎场中的异动。
可最后四字又让他心尖一颤。
他恍惚地捏着兵符,指了指自己,道:“我来?”
“裕王已失先机,无非负隅顽抗而已。”
“那你……”
马蹄踏雪带起萧瑟的寒意,裴夕舟简短的回应反透出一种如焚的焦灼,仿佛是要再度失去什么似的。
“我去寻她。”
……
京郊的天空越见阴沉,竟是要下雪了。
裴夕舟握着剑柄一路策马厮杀过猎场。
他走得匆忙,墨氅散乱地披开,殷红的血迹顺着内里单薄的白衣流淌而去,在严寒中逐渐凝涸,染成枯败的暗红。
突破梅林封锁时,敌军没有认出他的身份,连活捉都未想过,每一箭都下了死手。
一人一马目标太大,他为了速度不愿弃马而躲,挥剑相挡终有不逮。
冲出重围时,一支箭破空而来,直直穿透了他的胸膛。
裴夕舟片刻未停,挥剑砍断箭杆,抽鞭直奔深林而去。颠簸间伤口迸裂,疼痛尖锐刺骨,他却恍然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