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祈晏垂眸思忖片刻, 对他附耳几句。
阎少康听了, 嘴角扯出一抹怪异的笑, 缓缓说了几个字,“确保没有一丝闪失。”
当晚, 阎少康带着萧祈晏,又派人押解着三名捉到的金军暗哨,来到了萧祈安办公的屋外。
陆南星与他刚从王广全处当完和事老回来,此时听到通传,睃向萧祈安,“过会子,你不会轰我走罢?”仍旧大喇喇地坐在椅中,根本没有要起身的样子。
萧祈安见她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双眸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无奈地回了句,“你高兴就好。”他起身迎了出去,仍旧以面见上峰那般,拱手道:“大将军前来,有何事吩咐?”并且伸臂礼让,将人请进屋内。
阎少康见陆南星也在此处,想到萧祈晏的警告,衣袖内的拳头握的更加用力,面上却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陆妹也在,刚好能做个证人。”转身向萧祈安躬身行了一礼,“方才在父亲那儿,是我一时冲动,言语辱骂了萧兄弟,还望兄弟大度,莫要生气才是。”
萧祈安也拱手,“属下从不记得大将军言语冲撞过,大将军多虑了。”
阎少康直起腰身,笑道:“我越听到萧兄弟这番话,心里越是自惭形秽。这样,我命人在我院子里摆了一桌酒席,若萧兄弟真的不计前嫌,就赏光把酒言欢,转日再无恩怨,如何?”
陆南星刚要出声阻拦,就见萧祈安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
萧祈晏见时机成熟,特意在阎少康身后笑道:“属下见到大将军与萧六哥握手言和,心里头也高兴。不过,还有个事,需要向萧六哥汇报。”他命人将那三个被五花大绑的暗哨带了进来,“方才大将军命人搜查劫持二当家的贼人,终于捉住了三个,经过一番严刑拷打,他们如实招出是金贼派来的暗哨,险些为此产生内部矛盾,如此,一切分明了。”说罢,狠狠地踢了距离他最近的暗哨一脚。
萧祈安“唔”了声,从这三个人面前走过,轻声说了一句蛮语。
只见这三个人听到他出声后,目光闪烁游离且茫然,其中一名想到阎少康允诺的好处,“啐”地一口浓痰吐在萧祈安身上,“我等为兀多哈将军誓死效命,是你害死了他!就算命丧你手,我等也不会做出出卖皇帝陛下的事。”说罢咬破口中的剧毒,喷出一口血后,目光定定地落在阎少康的方向,径直倒了下去。
剩下二人明知自己大限在即,在萧祈晏森然的目光下,也只得相继咬破剧毒,死之前唤道:“皇帝陛下一定会知晓我等誓死效忠大金王朝!”
陆南星一语双关道:“没想到,金贼卖官鬻爵,剥削民脂民膏,如此人人唾之,竟然还有人肯为他效命,唉,这三个人真是看走了眼。”
萧祈安示意站在门口的樊青找人将这三个人抬了出去,沉声说道:“是属下办事不周,竟未发觉城中有金贼暗哨,还望大将军恕罪。”
阎少康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轻易就上钩了,刻意拍了拍他的肩,“你我兄弟,谈何恕罪二字。记得,今晚过来我院子里,咱们几个好生喝个痛快,待回到老营,众目睽睽之下,却不能这般自在了。”
萧祈安说是,“属下安顿好一应事宜,定然会准时上门。”
陆南星趁机上前一步道:“义兄不是说,请我做个证人么?难道证人就不在受邀之内?”
阎少康恨她多事,却也不能不应下,“我是怕你晚上还要陪父亲,既然你发话了,岂有不请你之理。”
“恭敬不如从命。”陆南星拱手,“若义父听到你们兄弟二人这般兄友弟恭,怕是什么病都好了。”待送走他们二人,她转身挑眉问道:“你就不怕他摆鸿门宴?”
萧祈安嘴角扯了扯,“若鸿门宴不去,就还会有绿门宴,怕又何用?”
陆南星漆黑的眸子转了转,试探道:“你这个本家兄弟,到底是谁的人?”
“你今晚不就知晓了么。”
“你到会四两拨千斤。”陆南星起身捋了捋衣袖,“既如此,我就安心赴宴,到底瞧瞧,他们要这么唱这出戏。”她抬腿刚要迈过门槛,扭身回头调侃道:“我冒着生命危险陪你赴宴,你可得保护好我的人身安全。”
萧祈安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绕过她撩袍迈出屋外,示意樊青跟上,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嘿你……”陆南星指着他的背影骂道:“泥腿子就是泥腿子,一句敷衍的话都不可能说。”
阿硕却跟在后面,一副兴奋地样子,靠近她小声问道:“姑娘,方才我听萧六说了一句叽里呱啦的话,难道是在试探那三个倒霉鬼到底是不是金贼?他竟然会说蛮语,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