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长远了说,迁都这件事本身无错,也更加坚定了她想要直接和萧祈安建议直接攻克大都后,修缮皇城住进去算了。反正他在这方面极其不愿多花银两,此举怕是更中他的意。
她暗自撇了撇嘴,对镜整理身上这套天青色男装,“哗”地一声,潇洒地摇开折扇,朝着沈慈恩笑道:“小慈,咱们不若去欣赏下夜色之下秦淮河的美景和美人儿?”
沈慈恩见她稍好一些就闲不住,无奈地说道:“我这是舍命陪君子。若让大帅知晓,我看和你又少不得有一场架好打。”
“我才懒得理他。”陆南星大摇大摆地往外走,听到管事带着小厮抬来很多礼品,陪着一张笑脸,将手中一摞拜帖恭谨奉上,“陆姑娘,这是大帅属臣们奉上的礼品,您……”
“既给大帅,为何要与我说?”陆南星只瞧了一眼最上面拜帖的名讳:许安。这人名怎得如此眼熟?
管事的听闻这位姑奶奶的事迹后,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这些都是敬献给您的,呃都是想来探望您的病情被大帅拦下,故而送些礼品聊表心意。”
“既然这样,直接收了入藩王府库里。”陆南星知晓,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是送她礼物,还不是瞧见她住在藩王府看样子像和萧祈安关系很近的样子,先巴结着花点银子也并不浪费。
她扫了眼琳琅满目的珍贵药材和珠宝首饰之类的,左右也是百姓民脂民膏,入库后依照萧祈安的性子,折算成银子粮食还之于民,也挺好。
管事见她收了,这才暗中松了口气,连连称是,心想她与大帅又不分彼此,锁在哪里不是锁。
陆南星带着沈慈恩在二门处等着小厮去往马厩套车的功夫,带着沈慈恩去一旁的小亭子先坐着赏月,就听到了不远处有几个小厮在议论,“大帅这些属臣里,就属许大人最大方。好家伙,赏了咱们每个人一个银裸子。”
其中一个人不屑地说,“他也是最怕死的。他可是朝廷武将里官阶最大的,就看大帅要不要留他了。”
武将最大的……陆南星灵机一动,她想起来此人是谁了!
吴起镇当年被朝廷招抚,就是许安暗中给他出的主意,二人是同乡……既如此,她‘立功’并且找机会脱离萧祈安视线的机会来啦!
此刻她还哪有心情赏月,拉着沈慈恩说道:“你陪我去见个人。”
第一百零九章
各地烽烟四起之时, 怕是只有应天的夏夜是伴随着丝竹声和女娘矫柔婉约的歌喉,仿佛这是一片独乐的净土,身在此处便可将国仇家恨抛之脑后, 醉生梦死其中。
沈慈恩看着秦淮河畔的花船穿红着绿的歌姬, 不自在地轻轻扯了扯陆南星的衣袖,“就算许安邀约在勾栏,咱们也可以推脱, 另换地方谈事。”
“是我让约在这里。”
“你?……”
陆南星见沈慈恩一脸疑惑和不解, 挑了挑眉,“三分好奇, 七分打消他的顾虑。”见她还是不懂, 索性拉着她的手欣赏着沿河两岸的风光, 细细道来,“那许安喜好流连勾栏瓦肆, 出手大方且花名在外。他深知大帅为人古板, 不喜这些风月之事。如今选择投诚, 并不是他有多敬佩大帅, 只是将普天之下谁能走到最后这注押在了大帅身上。如今,他刚来到应天又不敢擅自去秦淮河,咱们何不送他一个人情, 也好谈接下来的事。”
沈慈恩点了点头, 表示听明白了,“投其所好, 便能令人放下大半戒心, 事情也就成了一半。只是, 大帅若知晓,难保不会误会。不若唤个人来, 先去送个信?”
陆南星说不,“这件事最适合先斩后奏,并且,由我提出来也保住了大帅的‘名声’,日后被人诟病也怪不到他头上,我又不在乎什么名声,两全其美。”
“既然,你那么在乎大帅,为何要有话不能直接和他说?”沈慈恩见她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也为她高兴。
陆南星一副你想什么的表情看向她,指着自己鼻子,“我只为立功,增加日后和他谈判的筹码,从未有过一丝在乎他的念头!”
沈慈恩见她表情认真不似作假,嘴上并未说什么,却不禁在心里对她日后与大帅如何相处产生了忧虑。若大帅有朝一日直接和她挑明想法,还能由得她不从么?自古以来,皇帝诸侯看上的人即便宁死不嫁,其他人也不敢娶。
陆南星见她兴致缺缺,以为她担心过会子与许安如何交涉,便主动拉起她的手,“你莫要担心,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