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寅发疯的时候,倘若叫任何人来,他的下场恐怕都不会太好。

哪怕前几次冬歉都是那个意外,可是他们方才在殿外,分明听到了厉寅在咬牙切齿地喊冬歉的名字。

今日,天子一怒,怒气全是冲着冬歉本人来的,和以往都不一样。

冬歉才刚走进殿中,殿门便从外面紧紧关闭,留下冬歉和厉寅两个人目光对峙。

厉寅抬眸看向他,供台上的烛光和佛像的金光混合在一起落在他的身上,格外压抑,形成一种强烈的割裂感。

“你来了。”,厉寅这会仍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过来这边坐。”

他的语气似乎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两样。

冬歉看了看他身边的椅子,与其说是椅子,反倒更像是一件刑具。

冬歉好歹也在东厂混了这么多年,又在监牢中执掌刑罚,对于此物自然是了如指掌。

这张铁椅上满是粗重的钉子,扶手上带着能将囚犯固定在上的手铐,犯人坐在上面,血液可以顺着椅子涌在地上,被他们戏称为“椅上喷泉”。

只是没有想到,此物居然有朝一日要给自己使用。

冬歉唇线抿紧,紧紧地望着厉寅,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而厉寅的笑容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两样,这副做派反而衬托的他这个人更加阴森恐怖。

看着那可怖的刑具,冬歉敛下眼底的漠然,嗓音微微有些发颤:“陛下.....”

“听话,坐过来。”,厉寅的眼前笼罩着一层黑雾,隐隐给人一种神智不清醒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