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寅在他的身上看见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稍有不顺心就对自己身边的人非打即骂,但奈何他是天子,所有人都只能对他忍气吞声。

没想到现在,他们的处境竟倒转过来,他成为了那个要饮恨吞声的人,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更令人恐惧的是,这些日子,送到他殿中的奏折都是冬歉帮忙批的。

谁能想到,不知何时,他竟然已经能够熟练的模仿他的字迹,并且,能力甚至强过他当年,每一个决策都行之有效,令人叹服。

冬歉并不想要自己的复仇计划会影响到黎民百姓的生计,自幼,他的父亲就这般教导他,他们这种人,既然拥有了权力,就应该就这份权力替百姓们做些什么。

他的父亲是个好官,冬歉自幼耳濡目染,自然不会让国政瘫痪,让黎民百姓承受这份代价。

可是放在厉寅的眼里,冬歉只是想借势造反。

他无比心寒,这种权力一点一滴被蚕食殆尽的感觉令他无比恐惧。

今日,冬歉的心情似乎不错,也没折磨他,只是静静地坐在与他五米以外的桌子旁,翻看一本书。

这本书上写着的内容,大抵包括如何让犯人感受到最大的痛苦,从而严刑逼供出真相。

虽然是东厂督必读书目,但厉寅总觉得这书上的内容总有一天会用在自己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从始至终,冬歉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能听到手指摩挲书页的翻页声,再无其他,安静的可怕。

厉寅感觉下腹胀痛,一股强烈的生理欲望袭来。

他想小解。

这些天来,一直都是宫人进来,扶着他,帮他解决,可是今天,冬歉故意将所有的宫人支走,诺大的宫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一股强烈的不安忽然涌上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