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流镇。
客来居兼具酒肆和客栈,占据着镇上的黄金地段,除了本镇的名门大户,也有诸多外地客商慕名而来。慕名,慕的有二,一为店内佳酿花下眠,取自“酒醉还来花下眠”;二为风姿绝艳的老板娘红岳。
不过,客来居铺子越做越大,鱼龙混杂,难免进来一些言行举止不端的客人借酒生事。这不,一个模样丑陋怪异的男子拎着酒坛子,脚步虚浮地在客来居晃来荡去,即使他皮肤黢黑、头发蓬乱,依然难掩脸颊上数十道手指长的血痕,有的结了痂,有的渗着血,还有一些甚至已化出青黄的脓液,如此形容本就可怖至极,更别提他酗酒后面红耳赤、眼珠凸出,像极了刚被激怒的狂兽,狰狞而凶煞。
他一出现,本来就没客满的一楼,又有好几桌客人匆匆离去。
“臭娘们,千万别落我手里,否则叫你不得好死!”他咒骂一句,丢掉手里的空酒坛,迎面走来上菜的小厮,擦肩而过时,被他从托盘顺走一坛酒,仰头就灌。
小厮急得抓耳搔腮:“客官,这坛酒是旁边那三位爷的!”
刀疤男推开他,嗓门十分粗犷:“谁先拿到就是谁的,怎么,还怕大爷我不给银子?”
小厮无奈地朝旁桌俯身致歉。
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许不矜点了点头,表示并不在意。分坐在他左右两侧的正是颜聿和沐昀。颜聿是与他一道出来的,而沐昀却是从乌山下到半山腰,在半道捡的。沐昀不知哪得到的消息,知道他们二人今晨下山,早早就在暗香岭候着了,许不矜远远就瞧见一个人双手抱臂靠着岭石入睡,晨辉晓露、天气寒凉,沐昀在睡梦中冻得牙打颤。
许不矜又惊讶又想笑,把他摇醒问是怎么回事。
沐昀等了大半夜,冻了大半夜,早已火冒三丈:“怎么回事?我才是你最好的兄弟,找未婚妻这样的头等大事,你不找我找他?我发现你这人真够兄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