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它跳上软榻,在纪方酌这个它十年如一日作对的人类怀里,罕见地撒娇般地伸了个懒腰。
纪方酌:“下去,蹭我一身毛。”
“嗷嗷。”
纪方酌一面骂骂咧咧,一面揉着眼睛下床去给他切肉——
这已经是只老狐狸了,牙齿退化后的它不再能够轻松咬碎一整块肉。
纪方酌切好肉末走到院里的时候,嘴馋的狐狸却没像往常一样蹲在墙角甩尾巴。那里只有一只棉窝。
窝里的褥子乱糟糟地向下凹陷,残余几根褐色毛发,勉强能够证明一只动物曾经在这里住了很久。
纪方酌就这样端着碟子,一个人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站着。
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他才恍然梦醒一样,把那只碟子放在了狐狸窝的旁边,转身离开。
风卷起院落前的尘土,掩没门前一个个梅花似的脚垫印子,像是花开过又谢了。
时间过得太快,十载如一梦。
后来,纪岁果真去了明州,作为太子伴读,在宫中度过了一段不太安宁的少年时光。
彼时四海清明,不安宁独独指的是太子府中。
“啪”!
“长生!”
“傅长生!”
纪岁扔下书卷大哭大闹:“傅长生,你再不挽留我,我就要走了!”
太子傅恒冷静道:“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