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因为身上的蛊毒刚刚才发作过一次,谢怀宁轻倚在门前,看上去伶仃而苍白,让三人面面相觑不由得产生出了一丝欺凌弱小的羞耻感。

叶勇惭愧地抱拳道:“大人见谅。若非事出紧急,我们叶府也绝不会行如此无礼之事。今日得罪,事后我兄弟再亲自登门,给大人负荆请罪。”

谢怀宁视线缓缓在面前三个人高马大、面色黝黑的男人身上掠过。虽然白日里晏老夫人已经给过他警醒,但是他也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不过该来的终归要来,他是有心想躲也躲不了几时。京城就这么大,他一个九品芝麻官,总不至于要和叶家过不去——只是今夜动静这么大,也不知道梁相知道他攀上叶家后,那边要怎么周旋。

谢怀宁眉心隐隐作痛,不愿再想。

同青竹耳语几句,待他将自己出行的药箱收拾过来后,才对着那几人道:“走吧。”

到了叶府已近午夜,整个府却是灯火通明,一如白昼。晏老夫人在大厅等他,见他来了,疲惫地抬了抬手对身边服侍的大丫鬟春柳说道:“带他过去。”

比起白日里,这会的她沧桑而疲惫,模样倒是更契合一个六十多岁早早失去了丈夫和子女的普通孤苦老人。

但谢怀宁也知道,这些不过是暂时的表象罢了。

毕竟细数京中,也没有哪个普通老太太是能像她这样,呼风唤雨,动动嘴皮子就能将城内任意一个哪怕官职在身的人在午夜抓到自己府上,供自己家小孙子打发消遣。

他收回视线,点头算作行了礼,随着春柳朝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