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公公在宫中向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说的那些听听就罢了,何必当真往心里去,贻笑大方。”

刘营本来心里嫉妒,但是见谢怀宁清醒通透不卑不亢的样子,那点浅淡的酸意转个念头也就渐渐消散。

太医院里没有朝堂上那么多无聊的尔虞我诈,刘营心中不藏事,又与他说了几句他离开时宫中的趣事,便自己干活去了。

在御药房当值素来清闲,摆弄摆弄药材,看看医书,半日很快便也就过去了。

下值的时候已近午时,谢怀宁一夜几乎未睡,正是困乏的时候,盘算了会儿,绕了小道想要快点回府休息,只是刚路过小花园,却见花园尽头的假山旁,竟有两道身影正一前一后站着,似乎是在说着什么。

穿红衣的那个,眉目昳丽身姿卓然,说话时带着三分笑意,自有一番矜贵的从容不迫。

而在他身边站着的,穿了一身玄黑底绣暗金四爪龙纹锦衣与他身量相仿的,则是个极高大英俊的男人。

眉如剑,目如星,刀劈斧刻的冷峻容貌瞧上去分明还很年轻,气质却沉稳肃杀不似寻常。他微微低垂着眼,神色被正午的艳阳笼着,侧脸轮廓逆着光折射出淡淡白色光晕,刺在旁人眼里反倒越发显得冷厉。

他在此处只静静站着,便像是一把开了刃的刀,整个人锐利迫人,仿佛容不下半丝柔润温软。

谢怀宁仿佛被他自身所带的压迫感刺到似的微微眯了下眼睛,正犹豫着是不是应该转身去走另一条路,但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见那边两人突然停下了交谈,同时朝他这边看了过来。

“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