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他眼里,谢怀宁是救他于水火的恩人,是清风明月,神仙一样的主子,把这样的人和去青楼狎妓的嫖客联系到一起,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憋了半天,苦着脸嘟囔:“主子这模样,到了店里,还不知谁占谁便宜呢。”
谢怀宁为这措辞难言地瞥了他眼,却没打消离开的念头:“似云来虽是青楼,倒也不至于你想的那样龌龊。你不用跟着,在府里守门就好,我去去便回来。”
说着,也不再理会青竹满脸痛心的惨烈表情,推了门走了出去。
到了“似云来”天还未黑透,里面却已莺歌燕舞,管弦丝竹声不绝于耳。谢怀宁被迎客的姑娘热情地送进后院,又走了片刻,隔离了外面的嬉笑喧闹后,他停在了一间厢房前。
伸手在门上两短一长扣了几下,只听里面“吱呀”一声,门被缓缓拉开,烛火明亮的房间里探出张睡意朦胧的脸。
那是个看不出年纪的男人,他的面容年轻俊朗,但头上却顶着一头与他样貌并不匹配的银白头发。
好似整日都困得睁不开的眼懒散地看了他会儿,认出他来:“阿宁?”
谢怀宁站在门口,乖巧喊他:“小舅舅。”
“你倒是来的及时。”被称作小舅舅的苗乌打了个呵欠,侧身将路让出了个缝冲他说道:“进来吧。”
谢怀宁跟着他,无视了地上阴暗处缓慢爬行的生物,缓步走了进去。
比起外面打造的富丽堂皇,苗乌住的房间倒更肖似他在寨子里的那件屋子,简单得几乎称得上简陋,除了孤零零的一张用来休息的床,四面空空连个待客的桌椅都寻不见。
谢怀宁早就习惯了,自己找了个地方静静站住:“小舅舅,我来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