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在东宫里候了半天的晏行舟见他终于现身, “啪”地一声将扇子收了起来站起身,笑吟吟地先声夺人:“几日不见,三哥怎么瞧起来越发气宇轩昂,英姿逼人——看样子应该是平安郡一行出师顺利, 大胜而归?”

晏凤珣没有接他刻意的奉承, 视线越过晏行舟的肩膀投向他身后堆了满满一书案、不知是累积了几日的政务, 停留片刻, 又落回到面前这张过于明媚惬意的脸上:“这就是你传信所说的京中一切安好?”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称得上平和,可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晏行舟一眼便洞穿了那平静假象下的风雨欲来。

他轻咳了声,自知理亏,只能踱步过来老实认错:“可三哥, 我已努力过了。只是术业有专攻, 这些朝堂之事我实在天分不足, 就算是用了十分力气, 事倍功半也没办法。”

晏凤珣眯着眼定定地看了他片刻, 直到犹如实质的视线将晏行舟整个人瞧得快要戳出个洞, 才淡淡收回视线走到书案前坐了下来:“你不是天分不足,你是心思太重。”

晏行舟被骂,却也并不在意,将手中的扇坠合拢握住把玩了会儿,笑着装傻;“三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见对面并不愿意理睬他,只得又将扇子随手放在椅子上,跟着走过去,从汪寅手里接了墨块给晏凤珣研墨,转移话题道:“不过这一去怎么这么久,我以为应是几日便回来了。”

“大约是因为想见的人不在京中,叫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所以觉得日子难熬了吧。”

晏凤珣并不给他面子,摊开奏折取了只干净的狼毫,没沾墨汁,改用了朱砂,手上落字笔走龙蛇,口中吐字冷若冰霜,“可惜谢吏目忙着在白阳县悬壶济世,一路上没顾得上问你半句。”

被戳中了心中所想,晏行舟眼珠子颤动了下,只是不能承认却也不敢反驳,只能狡黠改口道:“哪能?我是替三哥想着陈守易的信呢。听说东西找到了?”

晏凤珣淡淡应道,“找到了。”

“在哪?”晏行舟见他反应平淡,挑眉好奇道:“你已上呈给父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