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鸣铮骑着马与他并排,透过微微掀开的车帘垂目看他:“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谢怀宁收回视线,抬头看他问道,“怎么不见晏老夫人?”

“被太妃叫去了。”

叶鸣铮低声说着,将手上的缰绳扔了,脚在马鞍上借了个力,掀开车帘一个腾跃从窗户翻到了谢怀宁身侧。

他向他靠近,但却在即将触碰到他时,像是记起什么一般,硬生生停在了离他半臂距离的地方。

他像是刚刚被驯化到一半的野兽,骨子里虽还是蛮性,但皮囊却又被规训得学会了勉强的克制。

叶鸣铮一双眼直勾勾望着他,哑声道:“阿宁,三天前,我把药吃完了。”

“你又骗我。”

他静静地端坐在谢怀宁的面前,像是指责,又像只是单纯的陈述,只是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谢怀宁的眉眼,似乎是在等待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谢怀宁也知道他应该给叶鸣铮赶紧编造出一个解释。无论是合理还是不合理,至少先从眼下有些麻烦和滞凝的场景中将自己给摘出去。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有十分良心的人,但是对上面前那双实在是过于纯粹的眼睛,他却难得的感到了些许微妙的心虚。

虽然一开始给他那包棋子糖的确是起了点哄骗的心思,但是谢怀宁没想到是,叶鸣铮居然会真的遵守所谓“一天一粒”的这个约定。

当一个约定只有一方认真遵守,违约的那方便就显得格外可恶了起来。

他沉默了会儿,终于放弃了似的叹了口气,看着叶鸣铮的眼睛,认真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