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九殿下与我有意,他是你同根同源的血亲兄弟,当下又是多事之秋,皇后与梁相在背后携着十一殿下虎视眈眈。你是大夏未来的皇帝,不应该为此事引得兄弟阋墙,损失民心。”
晏凤珣整个人怔住了,他看着谢怀宁,之前因为莫名的怒火而翻涌的思绪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不得不承认,谢怀宁所说的都是对的,都是与此同时,却又另一种复杂的情感从胸口升腾,叫他说不出话来。
七夕之夜后,他曾多次诘问自己,那一晚究竟怎么鬼迷了心窍。但是无论怎么思索,最终他都会回到最初也是唯一的那个结论上去——谢怀宁对他来说,早就不再是单纯的一个臣子了。
他从晏行舟此前日复一日的叙述中对谢怀宁产生好奇,继而在真正相识后,于后来的相处中渐生思慕。只不过对于弟弟的愧疚和自己潜意识的抵抗,叫他不肯细想也不肯承认这一丝别扭却又真切存在着的特别。
若不是有那一分真心,他怎么可能纵容那夜的事情发生?甚至临走前将母亲留给他的那枚血玉送给了谢怀宁?
“所以你为了躲我,就要再另找一个人,与你成亲?”晏凤珣哑声问道。
谢怀宁没有移开半寸视线,直直地平视着他:“太子殿下可能误会了。今年年初我已及冠,婚约对象是家中一早便定下,只是近来才得有机会相见。我也同九殿下说过,这一见后我与他甚是投缘,这才决定择吉日求亲……我和他与太子并无关系。”
“甚是投缘?” 晏凤珣将这四个字放在嘴里咬碎,冷笑了声问道:“那他知道七夕之夜,他的婚约者在似云来,同另一个男人——”
“太子。”谢怀宁开口打断他的话,他的脸上还有笑意,只是一双深灰色的眼瞳却冷若深潭,“慎言。”
晏凤珣看着谢怀宁,有那么一瞬间,突然感觉心脏处一阵酸痛的悸动和无力,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经年过去,万事万物都变了,他却还是一如以往,带着睥睨世人的冷漠与目下无尘。
许久,直到马车已经停在了谢府门前,看着谢怀宁下车,他才问道:“如果我不允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