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宁很久没有喝得这样醉过。

以前在南夷的时候, 他要防着来自各方势力的明枪暗箭,不敢有半点松懈,等来了大夏, 他处处低调,也没什么可以共饮的朋友, 就更不要提这样的大醉了。

第二日醒来, 已经日上三竿。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 谢怀宁掀了被子起身走出屋子, 外面炽热的阳光晃得他微微眯了下眼, 好片刻才适应过来。

凉亭里的酒壶和碗碟都已经被收拾了干净,除了他自己身上未散的酒气,昨夜发生的一切恍如幻梦。

但是谢怀宁知道,没有什么梦能那样真实, 甚至让他竟隐约产生了些负罪感。

一阵风吹过, 将他散落下来的长发吹得凌乱, 谢怀宁下意识地伸手往头上拂了下, 没找见自己的发带,想了想,大约是昨天醉后不知道遗失到何处了,也未在意,回到房间重新拿了根簪子将发束起,再到后院打水梳洗去了。

同晏家两兄弟和沈戎将话说开后, 谢怀宁的日子很是清净了几天, 一转眼, 景仁帝寿辰便近在眼前。

虽不是整十岁, 但毕竟这两年景仁帝身体欠安, 难得得了梁相献上的灵药, 精神大好,这次便也就将所有筹备事宜交由晏凤珣,按最高规格大办了一场。

乾阳宫外,流水宴席足可容纳数百人,宴席预计摆足三日,奢华气派程度不言而喻。

是夜,谢怀宁读完苗岚给从南夷传来的信,刚准备歇息,只是走进灯盏还未来得及熄灯,一丝几不可闻的轻微响动传来,叫他倏然抬了眼,冷声道:“谁?”

窗户被人从外面“吱呀”推开,那人支着下巴,探出一张笑意灿灿的脸:“阿宁好厉害的耳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