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性自由, 暂时还未想过那些事情。”谢怀宁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 却不正面回答,反倒祸水东引,问起她来,“倒是阿娘, 小舅舅那个不着调的去岁都奉子成婚, 带了姑娘回来, 阿娘一个人没想过再寻个人度过余生?”
苗灵的容貌被凝固了十多年, 这会儿看起来依旧如二十多岁的姑娘一般明媚娇妍,她笑了笑,并不忌讳地说道:“想过。我又不是信仰忠贞的南夷女人,还要为你早死的爹守一辈子寡不成?”
她起身,往谢怀宁怀中扔了只笛子,说道“替我吹一曲”, 随即飞过水榭, 在怒放的桃林里自己哼着小曲跳起了舞。
有风吹过桃林, 吹落一树飞花, 谢怀宁吹着笛子, 看着苗灵轻灵的身姿越舞越快, 越舞越快,最后定格,伏在旁边的石凳上不动了。
谢怀宁走过去,只听到她在笑,像是清醒又像是醉了:“想过。只是谁都不是他……谁都比不上他罢了。”
苗灵当天便走了,谢怀宁独自又在自己的桃花源住了几日。
这三年他去过许多地方,甚至又到了一回不屈山,却始终再没有回过大夏。
晏凤珣的玉雕倒是未曾断过,也不拘泥什么节日,只随着心意,有时一个月都能送来一两件,倒不知他哪来的那么多闲工夫。
但是礼物送的勤,可这么久以来,书信倒是只有过一封,薄薄的一张纸,上面加在一起还不知有没有百余字,却依旧字字克制,只有末尾一句“辗转反侧,唯愿宁安”八个字,能够读出来一丝难以抑制的思念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