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娘说:“记得,怎么能不记得,我记得我也跳下了车,我抽了一把剑跳下了车,我姐姐反手给了我一耳光,让我快跑,活着给她报仇,照顾她的孩子。我手里有剑,躲在树上浑浑噩噩活了几天、被官兵侮辱欺负,最后被你派出来的家丁找了回去。我吓得不敢说话,你以为我那时被吓疯了,可我什么都记得!我不是偶尔才记得,我一直都记得。”
“好,就算是我亏欠你姐姐,诸人诸事,我向来对你有求必应。你不知好歹,去做内应。我说为什么韦衡这么清楚我的一举一动,看来你就是他的内应!韦衡,哈哈哈哈,好大的野心,他收买了你、他早就想吞了我,我看他不得好死!”
“我当了内应,怎么,你要再给我一耳光?”菩娘冷笑了一声,讽刺地说:“你重恩重义,我姐姐留下的两个儿子被你送给了韦衡。”
菩娘说得咬牙切齿:“当年我亲眼看着我姐姐死了,被狂尸掏出心肠,咬得血肉模糊,我只能恨、只能恨!李延龄,你不该把我的外甥送去做人质!”
“那你现在过来,是什么意思?”
“来看你死。”
“哈哈。”李延龄说:“只要殿里的人活着,我就死不了。菩娘,你聪明过头,能骗过我,可是你现在糊涂了。”
“李延龄,你现在拔剑自刎,把头给我,就能保证你和我姐姐的两个儿子活着。”
“我活着,要多少个儿子都会有。”
“李延龄,你挑了个好地方,你在这里设宴,这水上就一条路,你想困住内亲王,让她不能逃跑。可是现在你也被我堵住了,要离开水殿,就得从我身边过去。你过去,岸上就会放箭。你不想立刻就死,那我们就静静等,大不了,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