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啊。
这次是他卢鸿烈比不上裴弥纶了。
崇煦醒了,咳了几声,咳出了血迹。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录公叫宫人立刻拿帕子来。他为崇煦细细擦去了手上的血迹,宫人扶崇煦起来,在他背后垫了引枕,请他漱口。
崇煦这次醒来,神智是清醒的。他看了录公一眼,带着无限疲惫,说了一句:“你走吧,我心烦。”他又咳嗽了几声,喉咙里涌上了血沫,他眯着眼睛靠在引枕上缓了片刻,说:“叫裴昙来。”
录公没有说话。
崇煦面色青白,几乎如同一个死人,他侧头看向自己的老师,眼里蓄满了泪水,他说:“你还怕她一个女娘么?她是你外孙家的人。”眼泪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录公向一位君王行礼,在地上磕头,说:“我叫阿昙来。”
崇煦闭着眼睛,靠着引枕,默默流泪。
录公起身,要向殿外走。
崇煦说:“放了崔涤吧。你扣下他们的事,我不追究,老师,不要把事情闹得更大了,这对你、我,对整个许朝,都没有好处。我要我的随侍宫监回来,你总得给我身边留几个旧人。你呀,把我外甥害死了,我的远侄也被你害死了。”他低低笑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笑,说:“老师,你是个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