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人走茶凉,自从赵世安过世后,他们赵家在朝中就真的没有能说得上话的人了。六部里的人个个都是见风使舵,没有银钱关系,他们谁的面子也不卖。
她恨死了这该死的世道,可她无能为力。
“甘子的妻儿,我一直没来得及去看,他们现在如何了?”赵瑾问。
一提到这个,陈参又长叹了一口气,“甘子媳妇眼睛都哭肿了,这些时日,都是兄弟几个的婆娘在轮流照看他们娘儿俩,否则只凭那点抚恤,哪儿够呢?”
赵瑾问:“给了多少?”
陈参道:“二十两银子。”
赵瑾瞪直了眼,“才二十两银子?”
陈参苦着脸道:“区区二营,人命能值几个钱?若不是有侯爷替甘子请封,他这条命,也就值五两银子。我替他谢过侯爷。”
猎场那夜死伤不少,朝廷能拨二十两银子抚恤甘子的妻儿,也算仁至义尽。赵瑾替甘子惋惜,又问他:“那你呢?如今依旧是二营的指挥使?”
陈参自嘲着笑了笑,满眼无奈,“有句话,叫‘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卑职现在想想,就这么一直领着二营指挥使的职,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人还活着,就已是万幸了。倒是那位替圣上挡住傅玄柄的谷二公子,听闻圣上赏识他的身手和反应,将他调去御前做了带刀卫。”
赵瑾回想那时的千钧一发,道:“他的确是反应敏捷。”
话已说完,陈参起身对她一揖,“卑职先出去,侯爷再坐片刻吧。”
难为他心思能这么缜密,赵瑾略略点头,“回见。”
陈参走后,她一个人对着眼前这盏未尽的茶水静静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