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行至许昌之时,司马师眼疾加重,竟然卧床不起,巨疼不止,无奈之下,只得停军许昌。
停军许昌之后,即刻命医官好生诊治。
尽管医官使尽平生所学,奈何司马师却因目出而致伤脑,眼见就是旦夕之间。
司马师自觉性命难保,遂命快马前去洛阳报于司马昭:“兄命当悬,弟宜速来许都。”
司马昭得闻司马师命在旦夕,不由痛哭,即刻离了洛阳直奔许昌而来。
兄弟相见,不由悲痛不已。
“兄为何竟然目出而致如此?”
司马昭哭拜于司马师榻下,屡屡惊问司马师。
司马师遂把文鸯夜袭大营诉说一遍,司马昭听了,不由咬牙切齿:“昭必诛杀文钦三族。”
然司马师却是甚为平静,只手握司马昭叮嘱:“事已至此,已无挽回余地,兄即将撒手人寰而去。兄去之后,弟当继承为兄之位,然,有几句话,为兄不得不嘱咐于弟。”
司马昭听了,赶紧伏身司马师榻下,哭拜于地:“兄长只管言来,弟无有不遵。”
“我兄弟自先父亡故之后,历经沧桑磨难,好不容易又掌大魏重权,然如此位高权重,虽保我司马氏无忧,但朝野上下无不嫉妒你我兄弟,人人皆欲除我兄弟而代替,弟则时时铭记头上尚悬宝剑也,只怕哪日不慎,剑便落下。除此之外,在外诸侯也皆各怀异志,时时虎视眈眈于我司马氏。师时时无不警惕,甚至于多次思之欲卸去兵权朝权以避祸,然细思之,实实不可。如果师卸去兵权朝权,只怕转瞬之间司马氏便遭灭顶之灾。为保司马氏安危,师无奈只得行于薄冰之上。奈何师眼疾如此,恐怕只是旦夕之事。师去之后,弟当继承我位以保司马氏。弟继承师位后,切记凡大事切不可轻托于他人,当死死攥于自家手中,千万莫自取灭族之祸。另有一事,若立嗣子,必立司马炎,此乃先父所嘱师之事,今师去,亦嘱于我弟。若违父兄之嘱,天必降雷殛你!至嘱,切记!切记!”
司马师卧于病榻之上,一字一句,断断续续叮嘱司马昭。
司马昭病榻之下屡屡叩头,无不应之。
司马师却是不忍司马昭病榻之下跪着屡屡叩头,遂缓口气,只让司马昭坐于榻旁,单眼望着司马昭,一动不动,似有千言万语言于司马昭。
然,却是无话,只屡屡用手抚摸司马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