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艾闻知东吴出兵救援西蜀,不由大吃一惊:“今蜀寇大受挫折,若待吴人来救,则前功尽弃矣。”
不觉蹉跎一番,然细思一遍,却觉如果依先前言于诸葛绪之策就此奇兵南下,时机尚且可行,遂就思虑再三,给司马昭修书一封,请奏出兵南下。
“今西蜀陷于危机之时,姜维知形势不妙,遂就修书后主刘禅国书求援东吴,不曾想东吴竟然乘人之危,欲就此分一杯羹,便就真的起三路大军攻打我大魏,三路军马之中,竟然一路浩浩荡荡直奔沔中而来,若果吴军到时,只怕大将军伐蜀之策嘎然而止。依艾之见,不若趁东吴之兵尚未到之时,我等紧紧抓住战机,危中求胜,某家带兵偷渡阴平小道,经德阳亭奔袭涪县,而涪县距离剑门关百余里,距离成都三百余里,若得此地,必可长驱直入成都,大功则成矣,一旦功成,只怕东吴之兵听闻便就撤军了。而如今形势,钟会正与剑门关对峙姜维,如果姜维知末将兵至涪县,如果来救,到时剑门关必然空虚,钟会便就可趁虚而取剑门关,待钟会取了剑门关,也可正道直取成都,若果姜维不救涪县,则末将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必可大败蜀军,进而兵指成都。末将思虑再三,虽此计乃是火中取栗,然,若果不取,只怕东吴之兵到时,想取也取不得了。末将期盼大将军准伐…”
修毕,即刻快马八百里加急送往洛阳。
司马昭阅罢邓艾南下军报,不由低头沉思:“当时出兵伐蜀之时,某家定的乃是钟会为主帅,邓艾与诸葛绪钳制姜维以助钟会兵进成都,如今钟会兵阻于剑门关前,邓艾却是以钟会钳制姜维而出奇兵攻伐成都,如果邓艾胜了,也好说话,若果邓艾不胜,钟会问将起来,某家却是哑口无言。然,如果不允邓艾之计,钟会阻于剑门关前,如果姜维只坚守不战,钟会又能奈其何?只怕时日久了,又如同邓艾所言,东吴兵到,便只得无功而返,伐蜀之战只得嘎然而止,某家又如何一统天下,此绝非某家本意。”
然,司马昭思来思去,却是直觉取得西蜀才是正道,既然如今形势邓艾虽是火中取栗,然却是当前破钟会被阻困境最好之策,遂就伏案修书,回复邓艾:“某家虽思此乃火中取栗,然却无有更好计策,既然征西将军不惧险阻,愿以身报国,昭岂能不应?只是昭甚忧征西将军身体,毕竟已年逾古稀,当以保重身体之时而出奇兵,如果形势不准时,征西将军可自返回,昭必不怪罪将军。”
修完,即刻也命快马送于阴平邓艾之处。
邓艾看了,不由大喜:“司马大将军已允某家兵出阴平,直捣成都。”
不由想起雍州刺史诸葛绪,便就直问邓忠:“雍州刺史诸葛绪为何这么久却是迟迟不见回音?”
然,邓忠却是向前:“诸葛绪已被钟会以罪遣送洛阳,我只怕父亲恼怒,便就压了消息未报于父亲。”
邓艾听诸葛绪被钟会以罪遣送洛阳,不由勃然大怒:“无论诸葛绪怎样,其乃是我邓艾所部,生死与否当由我邓艾来定,钟会竟然如此做事,某家岂能容他!?更何况某家与他就官阶来言,乃是同阶,即便他由大将军亲任,也不可如此妄自尊大!”
邓忠见邓艾如此大怒,不由赶紧劝慰:“此正是忠压制原因。父亲当思,今我等将出奇兵建奇功,也必然需钟会牢牢钳制住姜维方可,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一旦父亲与钟会闹将起来,失了彼此和气,钟会一旦松懈放了姜维前来涪县救援,只怕我等大功难成。更何况父亲与钟会皆乃我大魏栋梁,一旦失和,岂不有危于大魏社稷?故以儿之见,父亲当容诸葛绪之事。”
邓艾听闻邓忠如此说,虽是依然心怀怨恨之意,然却是见邓忠已成独挡一面之将,却也是不胜欢喜:“我儿所言甚是,只是为父思之,既然此次兵出阴平,确需钟会钳制姜维,为父需当面言于钟会,此乃为一,二乃如果为父就诸葛绪之事一言不发,只怕钟会自此便觉为父软弱,以后反而不能更好彼此协同,如此,为父思来,当去钟会之处一见为妥。”
邓忠听罢点头:“也罢,便依父亲之言一见钟会。”
遂就携十数骑精干之兵,策马直奔钟会大营。
且说钟会正于大营之中正思如何攻伐剑门关时,忽听军士进帐来报:“征西将军邓艾前来求见!”
钟会听了沉思:“难道邓艾前来问诸葛绪之事?”
不由即刻问询兵士:“邓艾带多少兵来?”
军士听完,赶紧回禀:“只带十数骑兵来。”
钟会听罢,却是蓦然高声:“即刻帐内帐外排兵,皆都披盔戴甲,手持兵器列于两边。”
军士听罢,即刻退出帐去,依命而行。
不时,只见钟会大帐内外数百披挂整齐的甲士手持兵器威风凛凛的列于两旁,让人看了不觉胆寒。
钟会出帐,看着严阵以待,威风凛凛的数百甲士,不觉点头:“此乃钟会之威也。”
看罢,方传令:“与某家唤邓艾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