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着茶杯往里走时,又忍不住回头瞥了我一眼,那机灵又畏缩的模样可爱极了。

“啪啦哐刹——”

呀!那女孩撞到人了,大约是只顾着看我的缘故。

“问你呢!哪家的!”

被差点儿撞上的那姑娘不依不饶,盛气凌人,一步一步朝着那行礼告罪的女孩。

“我叫安陵容。家父是松阳县丞安比槐。”

县丞之女?我暗暗想:她怕是第一次进京,又是头一遭见到这么多贵眷名媛,一时露怯也是有的。

“果然是穷乡僻壤里出来的小门小户,何苦将脸丢到宫里来?”

这咄咄逼人的奚落十分刺耳,我不禁蹙眉。头次进京,她即便被撂了牌子,回乡也会告知家人京中所见所闻,若叫人人都以为紫禁城内尽是跋扈小人当道,岂非让万民失望,皇上清誉受损?

父亲常常对我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越是大家业越是从里头微末小事败起来。父亲以天下为己任,我又怎可不挺身而出,当仁不让?

今日之事,虽是安陵容之过失,但她若非看向我,未必走神忘形。

这个忙,于公于私,我都该帮。

“夏姐姐宽宏大量,不值得生气。”

我挡在安陵容身前,直面穿得一身喜气洋洋的夏冬春,比起穿戴素雅的安陵容,我更不喜这般娇艳轻狂的贵眷。

果然,夏冬春是个草包,言语上根本辩驳不过我。拿下一城胜利,我骄傲地转身看向一脸感动的安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