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宣,不要勉强。”
不要勉强,不要勉强……
这四个字如道无声的闷雷,直打得姜缨冷汗淋漓,几欲浸透了春衣,她怔怔地想起前几年,她本与柳渊不配,她却处处勉强,原来柳渊这般懂得这个道理。
柳渊的声音再度响起,“赵宣,云州天广地阔,不似京中拘束,你且去那静一静心。”
众人心头一松,赵宣冒犯公主,御前失仪,真要怪罪起来,人头早落地了,现下不过是被贬,即便是被贬到那千里迢迢的僻远之地,再也不能回来,也算捡回了一条命。
“谢陛下!”赵宣哽咽一声。
姜缨见他起身后深深地望了一眼长公主,然后才踉跄着离开,不禁悲从中来。
是赵宣先动妄念不假,是他痴心纠缠也不假,可此事也不全然是他的错,柳渊岂能依一句不要勉强就掐死了他的情意?
而且,当年那方帕子……
温煦春风拂来,拂得浑身汗津津的姜缨遍体生寒,头脑胀疼,她张了张口,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赵郎中,且慢。”
姜缨的视线掠过茫然回头的赵宣、众人震惊的神色,落到柳渊狠狠皱起的眉头上,慢慢地屈起膝盖跪下,就在双腿快要落地时,柳渊长腿一伸,她一下子跪到了柳渊的小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