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眼眶湿润,与辽东父老挥手告别后便乘着熹光摇摇晃晃的出了城门。
城墙上挂着红布与新岁的彩幡,莲白山上刮过来的风雪不再凌厉,只在向南而行的车轮微微送力。
车厢里的姑娘不敢回头看,她离开故土,不见故人。
薛子易,我走啦。
...
谢缨时隔三月终于收到阿宁的回信,收到信的那日他忍不住在众目睽睽之下跳了个楼。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魏家大公子魏尧,他正好与谢缨都在春风楼里听小曲,那蠢货手上不老实,把一干姑娘们欺负的直掉眼泪。
谢缨本是懒得管,他仰头灌着桂酒椒浆,清澈的罗浮春顺着下巴划过脖颈,打湿了红色的衣襟,留下浮想联翩的暗香。
便是阅人无数的云枭轻也淡了吐息,暗赞一句这人实在是英气绮丽。
不过也能是暗叹一句好颜色,哪个不要命的敢去招惹小谢候?
魏尧就是这么个命硬的。
他喝的两眼迷离,光是爬到谢缨的方桌旁也不知道摔了几跤,大着舌头拍胸脯道:“小、小谢候,你怎么在这?”
谢缨站起身,像看只蠹虫一样俯视着地上的醉鬼。他身量颇高,最少也有八尺,神清骨秀,龙姿凤采,一身鲜艳红衣与散落的黑发交杂出惊心动魄的锐利。
他看着魏尧的双眼,轻轻道:“死。”
少年眉眼冷淡,偏生两颊醺红,嘴巴一开一合就是极致美丽的恶意。
魏尧被骂的一愣,脑子里只记住谢缨的脸,还有一身张扬艳丽的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