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然的日光映在少年的眸子上, 叫阿宁恍了神。
良久,她笑了起来,一对梨涡勾的薛敖胸口发痒。
“我要想想”, 正巧小二喊她下来对账, 阿宁摸了摸蹲在她膝前的薛敖, “让开, 在这里等我。”
薛敖茶都喝空了也不见阿宁上来,正百无聊赖之际却听楼下喧闹非凡,他探头去看, 见一群人在岸边指指点点。
——运河里正漂着一个人。
薛敖揉了揉眼睛,见到水面的一处粉色衣角时, 浑身肌肉瞬间紧绷。
他顾不得多想, 双手发麻地跳了下去, 凌空踏着一个硬物件就扑进了河里。
正带着人查案的谢缨只看到神出鬼没的薛敖眼睛发直的刮了过去,一声巨大的水响后就是一侧项时颂在破口大骂。
“谁他娘的踩老子头!”
薛敖什么都看不见。
水里的人也好,那片黑沙坑也罢,他再顾不得。
河水从口鼻里淹进心口那个呼啸不止的大窟窿, 他想起五岁的小阿宁掉到了树下,是他管街边的阿婆要了饴糖,一颗一颗的塞到小姑娘嘴里哄她开怀。
而十五岁的阿宁埋进了雪里,他用尽力气却只能挖到一只断翅的草蝴蝶...
阿宁, 求你, 等等我。
“这不是薛世子吗,他发什么疯?”, 项时颂摸着生疼的脖颈, 深觉今日出门没看黄历。
本来被禁军支使过来捞运河的浮尸就够憋气,谁想刚至岸边还险些被踩断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