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笑这句“无耻之徒”足足笑了有两天,想是薛敖这等意气风发的少年天骄,一天之内险些被扒了两回裤子,说是飞来横祸也不为过。
更何况,薛敖当时像足了被恶霸欺负的姑娘家。
咬着嘴唇、红着眼角,脸盆般大的娇拳捶到了谢缨的脸上。
谢缨在阿宁面前硬生生接了这一拳,还没等分辨些什么又被北司的人喊走,说是禁军派人来说有什么大人物来了。倒是薛敖,死乞白赖找蔺都督看他身上的伤,然后告了假,在阿宁这里呆了几天。
阿宁给了薛敖几天冷脸,但架不住这人故意扒开衣服,可怜兮兮地露出青紫的锁骨,仰着张傻乎乎的笑脸跟在她身后。
“你过来”,阿宁提着木匣子,站在楼阶上看薛敖笑得两眼发光。
薛敖“欸”了一声,像从前那样坐在角凳上,等着小姑娘给他擦药。
清凉的触感抵在脖子上,薛敖虚握了握手心,鼻尖处氤氲着的青梨子香几乎要将他溺毙在里面。
他想起年幼时的那棵枳树,小姑娘乖巧坐在树下,苦口婆心地劝他不要再去惹祸,话语间的稚嫩与她指尖一样绵软,将膏药的苦涩与枳酸醺成了身上的甜香。
“我前几日遇到你要找的那位故人了。”
“什么?”,薛敖猛地站起,又被阿宁掐着后颈按下,他急急问道:“可是脸上有三颗痣?”
阿宁点头,接着道:“知道你急着找人,我叫他们打听好了。她确如你所说叫程青,认识她的人都唤她青娘子,十几年前去了平阳,几年前辗转来了上京,在春风楼里做些采买的活计。”
薛敖听她说,不住点头,又听阿宁迟疑道:“不过...她有个六岁大的女儿。”
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