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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京之路必路过青州,若是秦东来知道薛敖今日会途径此处,必然不会选在今日带着秦硕出发。
树倒猢狲散,当初宰辅之家何等繁盛,可一朝事变,阿谀奉承之人纷纷转头漠然,更有甚者雪上加霜,恨不得将秦家踩在土中,永无翻身之日。
秦东来是上京城出了名的纨绔,以往有父兄相护,他成日里打马过街,人人虽是暗地里讥骂他,面上却是敬着端着。可如今他父亲失势病重,兄长被谢缨折了手脚,已然是个废人,偌大的府邸竟要他扛起。
许是白眼吃多了,人也多了几分记性,秦东来忌讳着薛敖这么尊大佛呆在上京,又知道他是个疯起来不管不顾的性子,故而赶在今日带着他兄长离开。
窄小破旧的马车内,枯瘦的男子仰躺在塌上,口中不时吐出一口浊气。
谁又能认出这人是曾经素有美名的秦硕秦大公子。
“大哥,你可要喝水?”
听秦东来殷切地询问,秦硕叹道:“不必...西南山高水远,路途艰难,是为兄拖累你了。”
秦东来心中一酸,笑道:“大哥不骂我,反而还这么说,叫我不敢应答。还希望等哥你养好伤了,日后我再胡闹的时候轻点抽我。”
车内秦硕摇头轻笑,窗边不时吹来山林间的微风,叫他郁结已久的心轻松不少。
少顷,闷重的马蹄声在不远处响起,秦东来回头一看,被那为首的银光刺得心下发慌。
是薛敖。
薛敖似乎是没注意到他,带着人匆匆跑过去,在不远处的驿站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