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银辉倾洒,泠落闭上双眼,将那万千的思绪收回心底。
不知虚无妄的月亮,跟外界的是否是同一个。
“我倒是比你幸运些。”江望将剩半的酒壶搁在一旁,学着泠落的模样躺下,将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是长子,从小就背负着万斤重的期望和责任。我一直以为,像我们这样神兽,享受至高的血脉、能力、权力和地位,确应拼命强大庇护着我们的子民。”
“只是当我弟弟出世时,我才发现,原来也可以不用这么累。”江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终究没有把累说得清楚,“当我发现我不是被偏爱的那一个时,我突然不想扛起那些期望和责任了,我只想为自己而活。”
如果你爱我,我扛起万斤巨石从山脚到达山顶也是心甘情愿。
如果你不爱我,我的所有努力也不过是一个笑话。
“你怪过他们吗?”泠落问道。
“不怪,我的生命是他们赋予的,按道理,我也应该感激他们。”江望苦笑一声,眼睛酸酸的,“他们有权利选着去偏爱我的弟弟,而我自然也有权利去追求我想要的。”
他这辈子做过最勇敢的决定,应该是那日决然地离开家,孤身来到下界。
“可我有些怪。”在眼泪流出的那一霎那,泠落用手盖住自己的眼睛,她想用手抹掉泪水,却把眼角抹得越发湿润。
“终有一天,你会释怀你所有的不幸,我们终会长大。”江望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泠落。
十五岁,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年纪。尽管我们有了探索世界的能力,但谁又愿意离开父母的庇佑。
泠落没有回应江望的话,她有足够的不幸,却又拥有着许多人穷其一生都不能获得的东西。
一狐一鹿在屋檐上就这样睡了整整一夜,第二天被叶清漪发现时,不免被调侃道:“这样睡了一个晚上没有着凉也算是身体硬朗。”
那可不!
不然一只火狐一只雪鹿吹了一个晚上的风就着凉了,这可不被其他兽兽笑个几百年。
一只纸鹤穿过雕花木窗,轻盈地落在泠落的指尖上。
泠落将纸鹤展开,上面挥挥洒洒地落下几个大字——古月有变,提前出发。师,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