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甚至怀疑这其中有父皇的影子,又立刻否定,父皇多少年未出皇城,要修缮也是他自个儿寻欢作乐的麟德殿,怎会在宫外下功夫。
卫瑛久等不到,抬头提醒,“三皇子?”
这一声,清晰传到隔间,惹得南宫姣轻笑一声。
这没见识的样子,德妃是哪里亏了他吗。
之前对三皇子也只是躬身相迎的东家此刻跪在南宫姣面前,听着声儿,哆哆嗦嗦地抬头,“主上……”
南宫姣状若未闻。
一会儿,偏头对澜淙随口一句,“叫他起来,跪来跪去的,他不嫌膝盖疼,我还嫌折了寿呢。”
这一句,惊得东家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连声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主上真是折煞小人了。”
南宫姣弹弹面前的账本,头都未抬,“我给你三日时间,你要么就把账做得天衣无缝让我都瞧不出来,要么,就缺哪补哪儿,一个铜子儿都不能少。”
未急言令色,可那自然而然的从容傲然,却比急言令色可怕千倍百倍。
东家连声应是,深秋时节,天气渐寒,他的汗却止不住一层一层地出,湿透了脊背深衣。
“也给你那些其他行里的东家好友报个信儿,省得我到时一个一个地去说,说得烦了,指不定人也就不是原先的了。”
东家控住不住地打了个寒颤,脖子凉飕飕的。
澜淙都没眼看,“行了,退下吧。杵在这儿碍眼。”
东家如蒙大赦,有一瞬,他是真的觉得自个儿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弓着腰悄没生息地退了出去,小心翼翼带上门。生怕闹出点动静惹了主上不悦,想起他这项上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