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背负的远远不止自己,不止几人几十人,她背负的,是数千数万个家、乃至氏族的希望。
这些年,百姓饥苦贫寒,乃至饿殍遍地。
在众多人眼中,澜瑛阁就是那救苦救难的菩萨,无论世道如何艰难,只要入了澜瑛阁,哪怕只是个临时的帮工,也起码能有一口饭吃。
于是朝廷越荒唐,越不作为,澜瑛阁的影响力就越大、越广。
京畿还好些,越是荒凉之地,受官绅贵族压迫越重,澜瑛阁的地位就越神圣。
连朝廷都无可奈何的所在,无人不心向往之。
自然,也有另一些人,无时无刻不想着除掉澜瑛阁。
这些奏报之中,日日都有一大半儿是关于此事。
南宫姣让他们搬来桌椅,临时立了屏风略挡了挡阳光,一头牵挂着屋内的刘叔,一头一份一份地据奏报上的内容给出批示。
日头渐渐高了,淌进来的阳光如潮水般退去,金色河流变成了耀眼的白,一点点缩到了赤漆泛着褐色的,高高的门槛外。
屏风撤了下去,古朴的雕花大梁高悬头顶,彩漆雕绘艳丽华贵,却被南宫姣一身红装衬得黯淡,更比不上那一张姝丽面容。
玉指纤纤,轻轻合上面前一份奏报,静悄悄起身,淡淡一句:“行了,都发出去吧。”
就要往刘叔屋里走去。
却忽闻卫瑛开口:“主上,午膳备好了。”
南宫姣回头。
什么时候,卫瑛会开口说这种话了。
卫瑛垂眸,“您不妨用了再去。”
南宫姣:“有话直说。”
卫瑛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抿唇不语。
南宫姣直直看着他,忽而轻笑,“澜淙让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