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处组织中层偏下,只是上峰的一颗钉子,他接触不到更多的人,也无从得知组织的更多信息。一旦出了什么岔子与上峰失联,就和聋子瞎子没什么区别。
而身为被组织、被上峰放在明面上的人,他本就可以随时被舍去。
比组织中其他同等层级的人多的,可能就是这个出身。
可惜生父权力虽大,却异常冷血,与组织中其他上峰并无区别,甚至还不如。
在父亲眼中,他就是保护弟弟的一个工具罢了,随时能抛弃不用。
略算一算就能知道,皇后不赶他出宫,动了想把他一直留下来的念头,已经是他唯一的出路。
谈什么赌与不赌,向前一步,还有可能能活。
真要是就这么出了宫,就只有死路一条。
……
月正中天,天穹幽蓝。
支殷山一处简易的阁楼中,灯火如游龙穿梭,松柏之间,亮如白昼。
成千上万的典籍,与当日从荒城搜出来的书简分门别类地妥善放置,楼中由几位身着交领长衫的老者带领,笔墨日夜不停地释译书写着前朝文字的书简。
而今夜,至关重要的几份终于释译完毕,由阁中侍从捧着前往主楼。
主楼面阔五间,大部分还在修建,只腾出来其中一间用以处理事务。
这几份释译书简,就被端端正正放在了案上。
待侍从退下之后,案后之人才转过身来,打眼一瞧,正是澜淙。
他抬步到圈椅前,撩袍坐下。
如今阁中大部分人手都被派出去寻找主上,留下的只能维持阁中基本的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