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姣失笑,不再解释。
如今城中白日里待在自家院中的,都是旱灾之前便过得较为富庶的百姓及豪绅世家。贫苦或是突逢意外的,此时都在街道上乞讨。
国库空虚,代表的只是皇族势弱,平头百姓年年上缴的银钱粮食不是到了户部,而是在地方氏绅手中。
他们圈占了不知多少人的土地,将地中所得尽数纳入囊中,可百姓,却还要缴纳越来越重的苛捐杂税。
如此一来,勉强过日子都已是不易,更别说应对这样百年罕见的灾厄了。
若是朝廷有粮,还有可能开仓放粮、施粥赈灾,但现在朝廷无粮甚至是缺粮,自身都难以保全,哪儿还有心思去顾及百姓。
现今朝堂上那些争议,到最后,也只会剩下一种声音。
心中还存着百姓安危且勇于直言的好官,在人人都自私自利的官场上,可活不久。
这些氏族倒是富得流油,可越是这种时候,他们越是闭门不出,乃至着家丁手拿棍棒重重把守,而这高宅内里……
南宫姣停留在墙根儿下,执伞抬头向上看去。
新漆的瓦在阳光下泛着光润的色泽,顺两边延伸出去,看着比京城皇宫里头都要气派。
宫墙尚有斑驳处,可这不知谁家的宅子,竟仿佛新建的一般。
坐落在这西北荒凉的青川城中,显得格格不入。
再加上从院墙里传出的,隐隐约约、时而乍现时而低迷的戏文声,像是到了另一片天地。
这里的戏文,不像京城那边的清正,也不似江南的婉约,别有一种大开大合的粗犷狂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