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一开始有过哭号、惶恐、反抗,但是到现在,只剩下一片麻木死寂。
澜瑛阁中染病的人因为身负武功,体质比平常人要好,抗得比一般人久,症状也更轻,一直是在区内负责组织安抚的那一波人。
也是日日与外界通信,外界全力相助的。
可就连他们,也像行尸走肉一般,只是按时按点按照设定好的章程办事,没有多余的表情,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有时,甚至都不用怎么说话。
病患们每日里需要做的事情就只有那些,饭来了用饭,药来了喝药,医士来了望闻问切,余下时间,作息规律,该上床睡觉的时间便躺在床上,至于能不能睡着,外头又有什么动静,就是另一回事了。
澜瑛阁负责看管的人,只用偶尔出声提醒一二,或是把突然倒下的人抬到另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躺着的皆是神志不清已经濒临死亡的,医士给的药也并非治疗,而是为了减轻痛苦。
在这里,还能清醒的人羡慕那些一下就睡过去的人——都是死亡,起码不用体会痛苦。
而南宫姣他们,最先来的,便是这个地方。
此时天边熹微,紧锣密鼓的一夜已经过去。
为了防止因为重复传染病程急剧加快,尽管是腊月寒天,这边的帐子也依旧大敞着通风,同样,里面每一个病患盖的被子都十分厚,里面也燃着火炉,手里怀里塞着汤婆子。
病人们在这种时候,也想多呼吸呼吸山间的新鲜空气。
再寒冷,这也已经是他们最后能接触到这个世间的东西了。
尤其此时天亮了些,他们又熬过一夜,能睁眼的都眼巴巴望着外头,贪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