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他怔然的目光,南宫姣语气和缓了些,走了两步到他面前,“这段时间先把伤养好,既然你也同意,给一个信物,或是让他们过来,都行。”
空熠坐着,南宫姣站着。
他自下而上看她时,黑亮的瞳孔将眼皮顶起,显得眼眸极大,认真且乖顺。
下颌抬起,将雪白刺青的每一处都清晰展现在她眼底。
他就这样,也和她刚刚一样,轻轻嗯了一声。
不需低头,就从袖中摸出一方小印,搁在掌心捧到她面前。
南宫姣也是,目光一直在他脸上,伸出手时,只凭余光,便精准从他掌心将小印提起。
只是提起一刹,不可避免指尖轻轻挠了一下他的掌心,让他的手指想蜷起,又被主人生生克制住,所以最后,也只是如轻风抚过树叶般,轻颤了一下。
不明显的一下,南宫姣竟然清楚捕捉到了,用并未放多少心神的余光。
她呼吸微不可察滞了半息,才照常吐出那口气。
视线依旧未离他的面容。
他五官的每一方棱角,每一处弧度,无论高低,无论锋利或和缓,都完美嵌合进她对于美最极致的想象里。
其上的刺青,雪白圣洁,极尽繁复。
她本就极爱这般复杂华冗的花纹,她曾想过,有朝一日,定要做套比帝王衮冕还要精致的礼服,不用考虑是否合规制,只需完完全全比照着她自个儿的喜好。
这是她很早很早野心的萌芽,亦代表着她某种毕生的追求。
而今,她的野心与追求,便真真切切融在另一人的皮肉里,一切都有了具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