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姣咬牙忍耐住,所有人都可以倒下,独她不行。
阶梯下邓元忠悠悠转醒,目光刚碰上高高的石台,倒吸口气想说什么,死侍便干脆利落将他再次敲晕。
石台上,南宫姣单膝跪地,抬头,眸光笼向他,仰起的修长脖颈青筋跳动,沁出满身细密的汗水。
空熠背靠长柱,只能徒劳无力地望着她,眼眶通红,泪水滚滚落下。
南宫姣一手撑地,一手粗暴扯开衣襟,转出袖中匕首,对准自己的心口。
事实上,她心头鼓痛,仿佛再不倾泻出些什么,就要炸裂开般。
连匕首刺入心口的痛与此相比都可忽略不计。
这似乎已是她身体当中最最鲜红的血液,将他苍白的唇瓣染得极红极红,美得如妖似怪。
她捏着他的下颌骨,一手抹去他眼角汹涌的泪水,哑声:“傻阿熠,别哭了,这可是宝藏,宝藏中的东西,指不定让我因祸得福,不仅能救下你,还可让我真正天下无敌。”
他知道,她是在逗他开心。
这样的话,若放在以往说出来,不说他,她自己都是要笑的。
可他如何能开心得起来呢,因果循环,他终究还是成了她灾厄的因。
滴滴鲜血灼热如火苗,淌入他的身体里,又随着血液燃烧着四肢百骸。
将他从一捧雪变成了一团火,比她的身体还要烫。
南宫姣眼看着他缓缓、缓缓地阖上眼眸,怎么唤也无用,多余的鲜血从他唇角溢出来,顺着脸颊坠到脖颈。
他饮了她的心头血,整个人都是胭脂般的粉红。
她曾最爱他这般模样,乐此不疲地逗弄他,贪欢亲吻,交缠不休。
可是没想到,原来他会有一日这样躺在她怀中,悄无声息。
南宫姣的手搭在空熠颈上脉搏,感受着它的跳动从急促渐渐变缓,之后越来越慢,越来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