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身为空熠的爱侣,与他行了婚仪,真正结为一体的人,她只觉得心间空茫,乃至生出了些微恨意。
天机谷是他的家啊,可是现在,他却连家都不能回。
又一瞬按耐下去。
若他还醒着,尽管也会伤心,但定不会责怪自己的师父。
甚至会怨自己又为师父带来了麻烦,觉得师父的决定十分正确。
况且还有一种可能,或许本来,空熠就能够依照宝藏中秘法活下来。
老谷主才不多说一句。
可无论是哪种,她必须都尽快赶回去。
宫中传信,泗垣已经入宫,天机谷都不肯帮忙的情况下,他是唯一的选择。
依旧是盛夏,日月轮转,风雨兼程,她从沿途驿站换了一匹又一匹的马,几乎从不停歇。
胸前心口处的伤口刚结痂又裂开,而后再结痂,再裂开,反复多次,南宫姣从不去管,任由渗出的血一遍遍浸透衣襟。
之前征战时,他喂她喝过许多他的血,当时实施秘法日日药浴,无尽圣药融入骨血,加上上天垂怜改变血脉,让他的血也成了药。
他只喂她一人喝过。
她的身体里融入了他的血,让她的伤口就算愈合得再慢,也不会恶化。
每日天光有时柔和有时炽热,他们越来越临近京城。
她日日给他喂食物,可他却渐渐连流食都无法吞咽,心跳呼吸仿佛比之前还要更慢,南宫姣无计可施,只能再次撕裂胸前伤口,扒开内里已经愈合的血肉,让血滴入他的口中。
发现他手指微动时,南宫姣喜极而泣,坐在荒无人烟的树林里哭了许久许久,说了好多好多话。
这一刻,她不是什么未来天子,也并非武功盖世的澜瑛阁阁主,只是一个随时害怕失去心爱之人的小娘子。
只要他能醒来,能好好的,让她怎么样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