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彩盘膝而坐,双目微闭,像是在吐纳调息,却秀眉倒竖,一脸的怒容。
抵达木英城之后,她便前来拜见齐槐。骨牙虽然识人不明,却也行事谨慎,吩咐她试探齐槐的口风,再道明投奔之意。
彼时,齐槐尚在地宫静修,请她来到此处相见,并且询问骨牙的状况,显得颇为牵挂惦记。于是她道出实情,齐槐当即起身离去,声称要亲自迎接老友,却随手封住了地宫。当她察觉上当,为时已晚,遂强行破解阵法,最终还是徒劳无功。她又恨又急,却也只能听天由命。
她恼恨自己轻信了齐槐,又担心骨牙的安危。
她已是身陷牢笼,生死不由己,而一旦齐槐封城,骨牙与于野也是在劫难逃……
便于此时,光芒一闪,三丈方圆的石室中多了一人,脚下踉跄几步,同样又是愤怒而又无奈的样子。
“城主!”
朵彩急忙起身相迎。
正是骨牙,神情黯然。
所在的石室,铺着兽皮,摆放着木几,还有明珠照亮,显然一处静修的所在,如今却禁制重重而变成了一处囚笼。
他摇了摇头,扶着木几坐了下来,轻咳的两声,叹息道:“数百年的交情啊,即便不肯接纳,也尚不至于如此,谁想他……”
“哼!”
朵彩有心安慰两句,又拂袖一甩原地踱步,悻悻道:“既然天道无情,修仙者何来情义之说?若非城主你执念难消,朵彩怎会相信齐槐……”她话说一半察觉不妥,急忙关切道:“齐槐有无为难于您老人家,他这般阴险下作所为哪般?”
“他怕得罪公羊、田寸,又贪图老夫的天妖术,为了讨好淳于妖王,或将你我送往丰都城……”
“哎呀,你宁肯便宜他人,天妖术也不肯传我!”
骨牙却摊开双手,示意道——
“老夫空手而来,仅有这条老命。倘若齐槐绝情,倒也便宜了他!”
朵彩这才想起一路上没有见到骨牙的纳物戒子,意外道:“城主……”
骨牙摇了摇头,闭上了双眼。
朵彩恍然大悟,不再多问,却疑心又起,道:“城主,事已至此,难道齐槐还不够绝情?而为何未见于野,莫非他已遇难身亡?”
骨牙又摇了摇头,道:“齐槐虽然派人将我抓到此处,却并未现身,不管他出于何意,想必有所顾忌。”
“哼,假仁假义!”
“而老夫被抓之时,于野已去向不明。”
“他去向不明?我吩咐他留守客栈,便是以防不测,他岂敢擅自逃脱,那小子果然靠不住,我饶不了他……”
“老夫传他天妖术便有招揽之意,他却坚辞不受,是为明哲保身,倒也强求不得!”
“无情无义的东西!”
“修仙者,何来情义之说?”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