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我唯一的心愿就是母亲能走得平顺些,而不是这么拖着、成为他们沽名钓誉的工具。
我也明白,要达成这个目的,总要付出一些代价。
我动手弑母,代价是我。
若能扯下他们的皮,我是英国公府的姑娘,我必然也是代价之一。
同样都是代价,我为何做不到后一种呢?”
林云嫣握着朱绽的手。
朱绽比她了解到的还要透彻。
看得清、想得透,也就更能明白自身的弱小与无力。
如此下去,想不疯都难。
心中情绪宣泄大半,朱绽轻松许多。
没与林云嫣说场面话,她让小二送了盆水来净面,又点了一桌子的菜。
等她洗去脸上泪痕,林云嫣从腰间香囊里取了一盒香膏出来。
这下,轮到朱绽惊讶了:“你还随身带这个?”
林云嫣简单答了声:“习惯了。”
她确实习惯了。
印章不贴身收着就不放心。
徐简久坐轮椅,一年四季都少不得拿香膏润一润腿,不然会裂一道道口子。
长年累月的,回到这个时候,她都没有改掉。
“快些来吃,”林云嫣与朱绽盛了碗热汤,“吃饱了有力气,你想怎么哭都行。”
朱绽接了:“等吃完,我带你去见见我那个回不了府的弟弟。”
林云嫣应了声。
吃饱了,朱绽拉着林云嫣上了自己的马车,与车把式说了声。
只看她现在模样,与平日里爽朗无二,哪里能看出内心阴霾?
朱骋的外室住在六果胡同。
马车一直驶进去,停在了朱绽说的地方。
朱绽轻声道:“我下去就行了,你就在车里看,省得莫名牵扯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