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那番话,一字不漏都进了他的耳朵里。
边上,迟来一步的单慎听了一半,面上没有露出任何高低情绪,只那揣着的手,给徐简竖了竖大拇指。
看来,还是辅国公想得周全。
辅国公昨夜与他说了,今早上英国公必定先发制人,去圣上那儿哭惨。
总归是认错、有罪、痛哭流涕一条龙,仗着自己年纪大了,在御书房外跪上一个时辰、再颤颤巍巍被扶回去,圣上指不定就心软了,不至于为了一桩意外的人命官司、真要朱骋如何如何。
一旦圣上露出点到为止的意思,他们顺天府按理就不好往下查了。
圣上不愿多查,他们狗拿耗子似的揪着不放,算哪门子事儿?
哪怕看着供词丰富,但缺乏实证!
禁书,只有东西没有来历王内侍,没踪没影金砖,不知下落。
靠那王娘子的供词?
她一个外室,与朱骋撕破脸后的供词,单慎愿意信,英国公府能嚷嚷着信不得!
因此,他们得赶在英国公之前,先让圣上知道这案子背后牵扯甚广。
来之前,单慎便写好了案卷。
早朝上,单慎没有提及这事儿。
只几位老御史,逮着朱骋骂了一通,英国公借此机会,诚惶诚恐了一番。
下朝后,英国公急着去面圣,还未走出金銮殿,就被单慎拦了。
单慎扶着他老人家的胳膊,道:“国公爷,下官公事公办,对令公子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您千万海涵。”
“老夫才是愧疚万分,养出这么个不知轻重的儿子,给你们顺天府添麻烦了,”英国公连连赔礼,见边上官员都看着,他越发不好甩开单慎,“老夫知道,你们看在老夫这张脸上,对那不肖子行了些方便,只看管他,没让他真蹲那大牢里。老夫怎么说呢,知道这样不好,但毕竟是亲儿子,也见不得他受罪,唉唉唉!”
英国公接连跺脚,活生生就是一痛心疾首的无奈无辜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