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那样的亏,受过那样的难,清晰得认识过健步如飞的重要,徐简怎么会不想治?
自己不寻,也没让荆东家去寻。
这话题到此为止,谁也没有继续往下掰扯的意思。
若是婚期早,我就去磨一磨大姐,多说些好话,跟她说我绣不完了,让她替我赶一赶。
林云嫣:……
林云嫣送他出去,静静看着徐简的背影越走越远,而后才转身回了内殿。
皇太后被她的大实话说笑了:“怎么?你大姐很忙?”
她了解徐简从前的伤,但现如今的状况,她知道的有限。
所以京中渐渐有了岳大夫的故事,林云嫣也顺势让陈桂又添了把火,烧得更热烈些。
“你也说了,从前没听说过这么个岳大夫,”徐简的喉头滚了下,“之前确实没想着去找,伤势如何、我心里也有数。
他的阴影,明明就是坐在轮椅上当拖累。
徐简却是笑了下。
她倒是无所谓,就怕小于公公吓坏了。
林云嫣倏地抬眸,睨了徐简两眼。
林云嫣脸上一红,轻声道:“在想正日子定到什么时候。”
林云嫣一面听他说,一面歪了些身子,侧着看徐简的腿。
她想把答案问出来。
林云嫣没接这话。
岳大夫在他这儿就不算个大夫,是一枚棋子,因此提起来才是“拿来试试”。
“呦,”皇太后乐了,“你倒是心急。”
一时间,林云嫣胸口闷闷,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
“先等寻到大夫吧,”林云嫣轻哼了声,明明白白道,“不是你说服了我,是现在不好掰扯,这笔账回头再算。”
太妃娘娘说,一眼看去没事,仔细看走路微跛。
林云嫣抿了口茶,压了压心中翻滚。
是了,就是没想治。
距离拉开了,心中疑惑却没有消。
林云嫣讨到了皇太后的承诺,便也顺着去说林云静的事。
“那么严肃做什么?”抬起手,指节轻轻在林云嫣额头上扣了两下,徐简缓声道,“我明白你意思了,等大夫来了先看看,不施针、不敷药、也不泡药浴,只看看也不会出岔子。到时候让他把方子、手法都写下来,拿去多问些人。”
“还是请人多挑几个黄道吉日吧,”徐简给她续茶,嘴上没闲着,“记账不好记,真让你连本带利滚到来年开春,这账大了。”
倒不是说徐简从来没跟她打过马虎眼,而是很少,少到林云嫣习惯了各种事情都摊开来说。
徐简道:“不影响行走,跑两步也行,你们诚意伯府那院墙我也能翻过去,就是太吃劲了,翻进去了也出不来。”
一壶茶吃完,徐简没有多留,去皇太后那儿行礼告退。
上辈子,徐简请过的大夫只多不少。
也正是因为“可见”,当时不止她急,徐简也急,御医们来过,京中大夫也请了,又使人往外地打听,那半年多进出辅国公府的大夫,林云嫣数都数不过来。
林云嫣自然不会怪徐简拖累,身边跟随的人也不会,只徐简自己,他没有明说过,但心里的这些想法瞒不过人。
话出了口,那盘旋在心中的“怪”一下子有了方向,根本没等徐简回答,林云嫣自己就反应了过来:“你压根没想过要再治?”
没有以前那么重,御医们也想了很多办法,现在这样也差不多。
余家长辈言辞实在,能让伯府贵人看中是余璞的运气。
李邵下手削权之前,他们的生活算得上平顺,依靠轮椅出入虽说麻烦、但徐简适应了。
上一次被小郡主“咄咄逼人”时,他阴阳怪气着把话题带偏了,没让她继续问,现在,徐简不确定能不能故技重施。
“那位岳大夫、以前怎么没听过他的名头?”林云嫣轻声问。
皇太后笑眯眯与王嬷嬷说话,招呼林云嫣坐下,道:“怎么心不在焉的?”
试归试,偏徐简说的是“拿来”,请大夫又不是用东西……
可是,为什么呢?
林云嫣坐正了。
不缺银钱,若要用药材也不怕无处寻去,倘若是那大夫水平不够,也该是看诊之后再得出结论,只是看嘛、哪有连看都不看的?
可徐简真就没管过。
比起这个,治伤的那点儿苦痛,徐简不会放在眼里。
确实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