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邵抿了下唇,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出口。
这样也挺好,能让儿臣领悟父皇的教导,也能感悟母后。”
圣上是在库房那儿看到他的。
是了,就是徐简!
李邵没有起身,又另接了香:“这是给诚意伯夫人的,那日若非她大恩,也没有儿臣的今日了。”
她怀的就是李邵。
儿臣确实想错了、也做错了很多事情,让您失望了。
圣上站起身,伸手问李邵要那盒子。
你不要因为自己的那点想法,让有能力、靠得住的臣子不敢替你做事。”
现在也一样乱糟糟的,甚至可以说,再过十年二十年,你不能独当一面,可能会更乱。
他记得这插屏坏了的样子,这会儿看起来,起码是能立稳了。
圣上与李邵一道出去。
那时候他们还在六皇子府,先皇后午后园中散步,脚边忽然滚来一枚圆润的小石子,她心血来潮捡了,也是那个下午,请脉的御医诊出了她的身孕。
圣上走过去细看。
“你在做什么?”圣上问。
的确是先皇后的遗物,乌木盒子,没作什么精美雕刻,在皇家属于特别朴素之物了,但先皇后活着的时候挺喜欢,平日放在博古架上,里头装些有的没的的小东西。
这番话说得格外恳切,圣上深深看着这个他最宠爱的儿子,良久长长叹了一声。
你能在朝堂上选择很多能臣,但徐简他最好的、或者说他能选的还是只有你。
皇太后这才轻声道:“刚才圣上来看望哀家,他从东宫过来的。”
与圣上说完,他便继续行礼。
进香后,圣上又把李邵叫去内殿。
“这盒子修了多久?”圣上问。
要解禁足,就要让父皇消气。
吹了会儿秋风,他又往库房那里去,重新坐回到杌子上,拿起木盒把玩。
徐简也不是一个真会混日子、得过且过的性子,他心中有大业,一个从小立志在战场上领兵的将是不会甘愿平庸的。
前世今生加在一块,她给母亲忌日上香,远比母亲离开的年数要久了,她对母亲的所有记忆来自于身边人的讲述。
他说着要多禁足一阵,他最后就可以少禁足许久,他太了解父皇了,父皇就喜欢听那些“真心话”。
出人意料吗?
其实没有。
冯内侍忙谢恩。
他知道徐简在陈米胡同之后是向着他的,徐简就是想压着他。
徐简敢把他捆回裕门关,他还不能有心结了?
谁被徐简这么颠簸一回能心无芥蒂?
“父皇,”他笑了笑,“您怎么来了?”
圣上会把它赏给李邵,是因为那盒子曾装过一枚石子。
马嬷嬷在外头道:“马车备好了。”
圣上笑着点头。
也许与真实的母亲不同,却是她心中的母亲了。
不瞒您说,确实是个好办法,儿臣做事时心特别静,思考起来也是事半功倍。
李邵接过三支香,在蒲团上跪了,认认真真行礼。
西边,是定国寺的方向。
等那时候,他一定要把这几个月的怨气都出一出。
李邵坐在杌子上,手里拿着一个木盒子,脚边摆着各种工具,专心致志到连圣上来了都不知道。
他心里其实很不舒服。
峰回路转、不满意吗?
那就更没有了。
那枚让她欢喜的石头就装进了盒子里。
曹公公问他:“怎么回事?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等下去院子里,朝着西边,上香、磕头。”圣上道。
圣上走过去,看着他手中那木盒。
李邵看了圣上一眼。
这一日,皇太后的情绪自然也很是低落,等林云嫣来了,便让她在自个儿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