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些,却也还有很多疑惑,国公爷是想现在解答,还是再缓一旬,我穿着嫁衣跟你一件件数?”
林云嫣又问:“与李邵关系失衡是注定的,不管你有没有因他负伤?李邵犯浑也是注定的,所以你坐视、甚至让他犯浑?”
徐夫人有些话讲得没有错,前路全是岔口,很多时候找不到对的路,只能去试,一条条试,试出一个结果来……”
徐简讲得很简单,林云嫣听到的却全是艰涩。
泪光之中,视线朦胧,徐简的轮廓都模糊了几分,林云嫣下意识地伸出双手落在了徐简的膝盖上。
小郡主还是小郡主。
我突然来这么一回,出乎你的意料,也能让跟梢的犯糊涂。
看重婚仪?
“当时被你一激,盖过去了,直到那天徐夫人的话,让我忽然又想起来了。”
简单四个字,答案倒是给了。
徐简把她的举动都看在眼里,却只当没看穿,顺着之前的话往下说:“你知道我伤成什么样,章大夫本事再好,治伤也是个过程。
“每一次都走很久吗?”林云嫣哑声问。
徐简的唇微微弯了弯,又压了回去:“阿嫣聪慧。”
这一来一回的,憋着的那点气散了大半了。
刚按腿的那一下,她揭过去了,她翻旧账,那必须得是老账,一翻翻到“最前头”去。
理由很充分,安排也很妥当,就是对他自己的伤依旧是不够重视。
徐简的嗓音沉沉:“管住李邵不让他涉险,把他安安稳稳送回京城,我会在与西凉交战中负伤;我也可以不当先锋,杀退西凉,但还有刘迅;总得来说,让李邵犯浑更有利些。”
思及此处,林云嫣不免皱了皱眉头。
林云嫣大抵是堵得慌,眼尾都透了些红。
徐简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章大夫肯定建议多休养,但前回他也跟你说过,哪怕治下去、也不能恢复如初。我近来上朝也好、翻墙也罢,会耽误治伤,但也有限。”
如此忽视伤情,章大夫再有本事,又能取得多少成效?
最后是治伤的苦都吃了,伤势却没有好转……
他的视线凝在了嫁衣上。
你要不放心,拿个手炉让我捂一会儿。”
徐简的眼皮子跳了下。
林云嫣笑了笑,伸出手,指尖沾了沾茶盏里已经冷了些的水,在桌上左右各画了一个圈。
难怪徐简先前会说对“伤势还算满足”。
是你的腿伤吗?”
林云嫣试了试温度,感觉正好,便递给了徐简。
眼皮子缓缓抬起,徐简的目光重新落到了林云嫣的面上。
他从林云嫣平淡的语气里听出了算账的味道。
“占理的人站着,理亏的却坐着,不合适吧?”徐简道。
“你说裕门关负伤时,我就隐约觉得不对劲,你都敢捆太子回关内了,又怎么会看不住他,让他再次出关?”
林云嫣的疑惑解了大半,思绪也比前一刻更清楚了些。
倒不是她好说话,而是事已至此,再气也没有用。
“这就是‘不打紧’?”林云嫣先行开了口。
“行,认错,”徐简叹了声,“你先坐下来。”
就是能把小郡主彻底惹急了。
这下,徐简是真笑了,笑得很是无奈。
听闻徐简重新上朝时,林云嫣心里也犯嘀咕。
她不见得有多生气,但一定足够阴阳怪气。
徐简:……
徐简道:“是。”
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徐简眉宇松弛了下,又笑了。
与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外头风声似乎停了,耳边取而代之的是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林云嫣神色淡淡。
林云嫣咬着后槽牙,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酸意都忍了回去。
小郡主不止敏锐,还很懂有的放矢,以前糊弄过去的,她收拾完备后、又会卷土重来。
徐简在老实让林云嫣念叨一下“伤”和避重就轻惹人之间,稍稍犹豫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