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良久叹道:“定力不足,他那性子还有的磨。”
徐简在她边上坐下:“等下就去围场。”
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恢复得慢,恢复不到以前那样,最不好受的是徐简本人。
“围场嘛,和城里还是不一样,我就去看两眼。”说着,林云嫣又与婆子们道了几声辛苦,回马车了。
李邵放下了碗。
“你问问大夫,他若说不能随便骑马,那你就当陪宁安吧。”圣上道。
“准备去慈宁宫了?”他问。
好话谁不爱听呢?
尤其是,徐简夸赞的,正是李邵自以为傲的。
圣上颔首。
曹公公御前做事的,更盼着能稳当些。
这个念头一起,李邵的脸色就沉下来了,不能继续顺着想,要不然更加怒火中烧。
徐简斟酌了会儿,道:“不瞒您说,臣如今也就只能坐在马上,随意溜达几步,看着挺像一回事,但其实花架子一个,中看不中用。
曹公公看了眼徐简,快步跟上。
不多时,两厢人马在西城门下汇合。
林云嫣抿着唇睨他,终是笑着摇了摇头。
邵儿跑他自己的,不用你特特跟着,他身边不缺侍卫。
“儿臣知道他有伤,”李邵说着,垂下头,似是不安,“他那伤也是因为儿臣。”
“还有半个月,”徐简道,“殿下这些时日,哪怕有大半心思要放在围场了。”
若只是李邵想去围场,他定然不答应,可又说到徐简……
曹公公听着,稍稍松了口气,忙道:“殿下孝顺,娘娘也晓得。正如您说的,这时节去围场不合适了……”
当然也是去碰运气,很有可能无功而返,但儿臣想去试试,趁着天还好,去转两圈。
实在受不起那颠簸。”
徐简失笑:“殿下,臣哪里能骑马了?”
“我路过,来看一眼,”林云嫣说着,抬手往李邵那头指了指,“太子想去围场打猎,圣上不放心,让国公爷跟着,我又不放心国公爷,我也跟着。”
辅国公真是,唠家常、什么不能唠?怎么还提那鹿肉呢?这不是把太子的心都吊起来了?
“这样,”圣上折中,定了个办法,“今儿腊八了,再过半月,等衙门封印了,让邵儿去围场转转。
徐简又道:“新鲜猎来的,烤得又好,满口留香。郡主说不止她喜欢,皇太后也吃得欢欣。”
李邵哼笑了声,视线在徐简右腿上打转,没话找话道:“和宁安处得怎么样?哦,你们两个情真意切的,应该不会处不拢。”
林云嫣示意牛伯停车,去了诚意伯府的棚子。
“邵儿说邵儿的,”圣上问,“你自己想去围场转转吗?”
“李邵心急,”徐简道,“别担心,围场那儿已经有人去安排了。昨儿请你赏梅,今日请你赏雪。”
如若不舒服,他自己就停下来了。”
我去年一门心思想着给皇太后猎头鹿,如今想来也是运气很好,得了两头。
他正烦恼要如何戳穿徐简呢,这不是,上好的机会就来了吗?
“这时节的确不好狩猎,”李邵清了清嗓子,态度端得算是一本正经,“只能随便遛遛马,运气好能遇着一两只冒头的。
徐简说没意思,他反倒觉得很有意思。
林云嫣坐着与他道:“先用粥,图个吉利,不讲究滋味。”
“谢殿下关心,”徐简面不改色,看起来依旧很和善,唠家常似的,“说起来,郡主前两天还跟臣提了,说去年差不多就是这时候,殿下猎了鹿,送到了慈宁宫,皇太后让人送了一些到伯府,她吃得意犹未尽。”
他们预备的戏台子上,让对方撒几个钉子,容易扎着自己的脚。
今儿掌事的是曾嬷嬷,辅国公府派来的两个婆子在一道出力帮忙,两大锅的腊八粥,一大勺一大勺的分出去。
“捡日不如撞日,”徐简道,“今日天不错,去转一圈,回来后殿下也别惦记了,封印后的事、到时候再安排。”
话说回来,圣上想,徐简也确实需要迈出那一步,不过,不能听李邵乱安排,还是要听徐简自己以及大夫的。
圣上道:“也好。”
事情就这么定了。
徐简答道:“是。”
本就是算计着李邵,自是一通快拳下去,图一个措手不及,若拖上十天半月的,李邵大抵是没什么本事,但幕后之人是吃不准的变数。
城外围场骑马就不同了。